出了村子到路上,處處是殘雪,雪化處是戚戚的黑土,去年的灌木野草殘枝。路還是土路,微微泥濘的攪著冰渣,舒墨凝拉緊了常溯的袖子走。
原先她減肥的時候,天天走很多路,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覺得走路累了,今天卻被打臉,因為沒走多久她就走不太動,穿的棉襖也變得千斤重。
冷風吹過來,反而讓人感覺舒爽,恨不能這風把燥意全帶走。
她走的累,看到路邊有塊大石頭,跑過去一屁股坐上去就歇:“太累了歇會歇會。”
常溯邁著長腿走過來,她才注意到人一點汗都沒出,心裡有些不平衡:“你怎麼一點都不累。”
雖說他每天都要鍛煉吧,那自己也是有的,這不公平!她為塑肌付出的努力有一百米長,收到的回報隻有一厘米,每晚隻能摸著某人硬邦邦的肌肉流口水。
歇了兩口氣,她越想越不服氣,拍拍常溯:“背我!”
自從兩個人完全坦誠相待之後,她就越來越解放天性,再也不會感覺和他之間有隔閡了。
常溯情不自禁挑了下濃眉,大約過了兩秒鐘,他曲了點膝蓋,背對著她:“來。”
舒墨凝心頭一樂,一下就撲他背上:“走了走了。”
兩個人就這麼走了起來,背了好一會,常溯也不覺得累,舒墨凝則感覺他走的比自己穩多了,一點都不顛。
這會路上沒什麼人,兩人才這樣,不然這個年代被人看到肯定要被說道,就算是夫妻兩個,在外麵這樣也是不行的。
結果還真給兩個人撞上了人,正是程粉一家子,他們走的快,孩子有兩個,都在地上走,這會撞上常溯和舒墨凝,都愣住了。
舒墨凝這會閉著眼睛在他身上趴著,也沒看到人,常溯看到了,卻沒吭聲,顯然不打算和這家人打招呼。
程粉還在驚訝這倆人怎麼這樣,就聽自己男人沒眼色的上去打招呼:“小常啊,去哪?”
常溯想到程粉之前喊去看電影的話,又想到舒墨凝一言難儘的表情,道:“看晚會。”
晚會是由各種表演組成的,一般都是城裡麵領導階級的人物過年時候沒事做,帶家人去看,票價也很可觀,五塊一張。
程粉一下子臉就又紅又黑的,畢竟當時她確實是對著舒墨凝喊的,結果人家竟然是去看晚會。當初她和她男人相親的時候,她男人說帶她去來著,她本來很高興佯做矜持說要回家問一下她媽,結果她男人說你還真以為我要帶你去啊,我就是讓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