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說完,葉寒遇還真就不客氣地把照片塞進了直接的錢包裡。
我本想搶回來,可看見他難得有這樣眉開眼笑的喜悅,還是忍住了。看他今天幫我這麼大的忙,我就丟一回人,讓他開心開心吧。
我慢慢走到舅媽的身邊,坐下後,也有幾分好奇地看了眼她手中的相冊。
現在科技太發達,大家都習慣把照片發朋友圈,已經很少有人會衝洗照片了。而在我的印象裡,從小都是周霖最閃耀,無論是爸爸還是羅慧娟都喜歡給她拍照片。
果然,除了幾張我和周霖的合影後,再也沒有一張屬於我的照片了。後麵全部都是周霖和羅鑫的成長記錄。而葉寒遇也從最初的興致勃勃狀態,漸漸變得有些乏味,最後沒有再瞥一眼相冊裡的照片。
我看得出葉寒遇的臉色已經有了明顯的倦意,正準備和舅舅家告辭,卻聽見羅鑫指著一張照片,驚呼道,“媽,這個和表姐合照的小男孩是誰啊,怎麼和表妹長得那麼像?”
我和葉寒遇幾乎同時把頭扭過去,猛地低頭看向羅鑫手指著的那張照片。
照片裡的周霖在和一個小男孩在玩泥巴。而那個小男孩大概三四的樣子,眉目之間確實很像我。
舅媽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倒是舅舅開口解惑,“什麼小男孩,那就是你表妹。你表妹剛生下來,身體就不太好,你姑媽也一直大病小病不斷。後來去寺廟燒香的時候,有個和尚說你表妹八字不好養活,最好五歲之前都當男孩子來養。”
“是嗎?我怎麼一點記憶都沒有。”我咬了咬唇,可無論怎麼想都沒有被人當男孩子養的記憶。
“很正常。你五歲的時候發過一次高燒,差點死了。當時腦子都燒糊了。五歲前的記憶都沒了,自然不記得這種事。”舅舅說著,點燃一支香煙靜靜地抽起來,“不過也是否極泰來。自從那一病後,你的身體就特彆健康。那和尚也說破解了最大的劫數,以後不用繼續當男孩子養了。”
舅媽也點頭說是,“沒錯沒錯。就因為小時候當男孩子養大,都沒給你打耳洞。等你大了,知道疼了,想給你打耳洞,你怎麼都不肯。”
我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確實如此。
在我們這,女孩都會在自己滿周歲的那天打耳洞。隻有我沒有耳洞。小時候,我一直以為是家裡人不喜歡我,沒給我辦周歲宴,所以沒耳洞。
我十歲那年,周霖跟著改嫁的羅慧娟去了海城。我成為家裡唯一的孩子後,舅媽才拿正眼看我,突然發現我沒有耳洞,提醒了我爸。我爸一個大男人,自然沒留意過這種小時。被舅媽那麼一說,才叫奶奶給我穿耳洞,可我怕疼,哭著不給穿耳洞。
其實我不是怕疼,隻是心裡堵著一口氣,覺得既然當初沒給我的東西,後麵再想彌補也晚了。我不接受。
而我這種莫名其妙的傲嬌和想法,好像隻在葉寒遇麵前不管用。他現在給我的這種溫暖,即便遲到了四年多,我依舊接受並感動著。
照片引起的疑惑得到解釋後,我抬手看了眼手表,“外公,舅舅,葉寒遇明天還有個會議到開。我們就先走了。下次有機會在來看你們。”
外公點了點頭,舅媽又拿了一堆土特產,讓我帶走。
葉寒遇喝完外婆端出來的醒酒湯後,不動聲色地攬住我的肩膀,“走吧。”
出門後,我沒讓喝過酒的葉寒遇開車,從他手中拿過鑰匙,就坐進了駕駛位。
葉寒遇坐在副駕駛位上,係了安全帶,低笑兩聲,“這是我第一次坐女人開的車。”
我揚了揚眉,故意猛踩一腳油門,嚇唬他,“怕嗎?中國的女司機可是全網黑啊。”
“記住這一刻,老子可是把命都心甘情願交到你手裡了。”葉寒遇的聲音因為微醺的酒意,霸氣中透著點醉人的溫柔。
我猛地看向他,驚覺他又一次戳到了我內心最柔軟的地方,臉立刻就憋了個通紅,“鬼才稀罕呢。”
葉寒遇的眸低噙起了一抹笑,“你就是小心眼鬼。”
我的心不爭氣地跳動了下,轉移話題,“你為什麼要讓我表哥當保鏢。他那樣的人隻能窩裡橫,真遇見歹徒,根本打不過。這崗位上的用人怎麼能這麼亂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