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軒軒,讓書房裡的人都齊齊看向了我。
趙均玄眼睛裡有著不敢置信的驚喜,“姐,你認出我了?你都想起來了?”
“是啊。姐姐沒事了,都想起來了。”我緊緊握住他的手,抽走他手裡的手機,心情很是複雜和微妙。
之前,我雖然通過葉寒遇的介紹,知道自己有個弟弟叫趙均玄,但我喊他的時候,一直都是喊弟弟,規規矩矩的那種。之前,我還不知道趙均玄在聽見我喊他弟弟的時候,為什麼很受傷。現在,我明白了。我從來都是喊他軒軒的。
“笑笑,記得外婆不?”外婆也很是歡喜,眼眶裡閃著晶瑩的光。
我心裡內疚,“外婆,我怎麼會忘記您呢,我還答應過外婆,明年要陪外婆去給外公掃墓呢。”
雖然這個約定,我沒有做到。不等外公的祭日,我就失憶,離家出走了一年。但我保證,來年外公的祭日,我一定要陪外婆回美國祭奠。
外婆高興的一直說好好好,問我頭還疼不疼了。
葉寒遇的眸色沉沉,看向對麵的劉凱文問,“李醫生今天有空吧?”
劉凱文明白了葉寒遇的意思,也看了我幾眼,然後說我的麵色不太好看,同意葉寒遇的意思,“嗯。你帶林笑去看看也好,彆留下什麼後遺症。”
葉寒遇是那種行動派的人,敲定了行程,就恨不得立即帶我去看醫生。所以來拜訪我的親朋好友都識趣的和我道彆,讓我好好休息就走了。
葉寒遇再次帶我去看那個老中醫的時候,情緒比我還激動。大概他之前帶我去也不過是個心理安慰,沒有想過,我真的這麼快就好起來,所有的記憶都想起來。
李醫生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中醫了,他穿著白色的大褂,皮膚很白,使得臉上的老年斑更加清晰。
他帶著老花鏡,臉上是慈祥的笑容,“來,手伸出來,我把把脈。”
我記得上次老中醫還一言不和就給我腦袋上紮針的針灸治療,疼的要命,心有餘悸的很。但想著如果不是那幾針下去,我未必能這麼快想起過去的所有事,所以還是乖乖的伸出手。
老醫生的指腹放在我的脈搏上,看出我的害怕,安撫說,“彆緊張。聽說你都想起來了。以後隻要溫養就好,不會再紮針了。”
葉寒遇也適時的摸了摸我的頭,柔聲安慰。
我吐了一口氣,儘量放輕自己的肌肉。
老醫生把了一會兒脈,臉上漸漸浮出滿意的表情,“不錯,總算沒有砸了我的招牌。按照我開的藥方,一天也不要停藥。吃個三年五載,彆說頭疼問題,即便是想要生個孩子也不是不可能的。”
葉寒遇聽到這個話,從來喜怒不形於色的他難得露出了笑容,牙齒白的晃眼。
之後,我一直遵循醫囑,按時吃藥,身體確實一日比一日強壯。錯亂的記憶,就像是錯位的骨頭,回歸其位後,我再直麵的時候已經不會再感到痛苦,心情平靜很多。
我不再鑽牛角尖,自我懲罰,開始擁抱新的生活。
我甚至在清明節的那天,去了墓園,祭拜沈刑,給他燒紙錢,對著他的黑白照片訴說他去世後,我的種種生活。
那天,我還遇見了同去祭拜沈刑的金恩熙。
一年多過去了,她對我的仇恨也淡化了不少,雖然不可能和我握手言和,但沒有之前的冷言冷語。
與她聊了一會兒,她就有事先回去了。葉寒遇在墓園外麵等了我半天不見我,才過來尋我,見我一個人在長椅上坐著發呆,走了過來,“怎麼了?”
現在的我稍微發呆,有些異樣,他都特彆的敏感,深怕他一個不注意,我又受刺激了。
我笑著睨了他一眼,說,“我在想,我們第三個孩子的名字應該叫什麼。”
“這有什麼好想的。無論男女,都叫嘉思。早就說好的。”葉寒遇鬆了一口氣,似乎原以為會是多大的麻煩,結果隻是這樣的小事,特彆的無語。但他很快反應過來,瞪大眼看著我,“你,你說什麼?你,你確定?”
我點點頭,“嗯。雖然沒做過孕檢。但我兩個月沒來月事了。李醫生給我把脈,說是熹脈。早就把調理藥換成了安胎的藥,我想給你驚喜,就讓他瞞著你。”
而第一個知道這個消息的,不是孩子的父親,而是沈刑。
我剛剛不止在沈刑的墳前說了這個消息,同時也做了一個決定:“葉寒遇,我想這個孩子叫沈嘉思,可以嗎?”
嘉思這個名字,原本就是準備給我那個女兒用的名字。她雖然沒有出生,但是我想第三個孩子用她的名字,假裝她第二次投胎過來。
而沈刑為了救我而死。沈家斷了後,是我對不起沈媽媽。所以我想讓這個孩子姓沈,永遠記得沈刑這個叔叔對我的恩情。如果沒有沈刑叔叔,他根本沒有機會在這個世界上出生。
葉寒遇明了我的心思,雖然不開心自己的孩子姓了沈,但最後還是握著我的手同意了,“行。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