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處於拒絕她的那一方,覺得自己做的是正確的,不愛她,不能愛她,道德線一直在那框著,所以無所謂。
現在他處於被拒絕的那一方才明白,討好一個人是多麼的不容易。
“我……我們忘了之前的事情,好好過日子,嗯?”
梵星沉默了好久,然後悶悶的,幾乎聽不見的嗯了一聲,低著頭,“先吃吧。”
男人見她沒反駁,便鬆了口氣。
吃完飯後,梵星要收拾碗筷,溫一言主動來收拾,梵星念著他是病人,就把他推一邊去了,“我來吧。”
他握著她的手,溫熱的手撫上了她的,把她手裡的碗筷拿了過來,“你也沒睡多少,去休息吧。”
梵星見狀,也不跟他爭,剛走了兩步,又想到了什麼,頓住身形跟他說:“你科室的人找過你,我幫你請過假了。”
她是周末不用上班的,不過溫一言忙一點,有的時候周六日需要值班。
男人沒什麼情緒的嗯了一聲,他被她從廚房轟出來之後,已經看過了手機,知道她請過假了,“去休息吧。”
梵星哦了兩聲,點著頭轉身離開了。
她其實也有要緊的事情,要進行處理。
梵星進書房,研究起那一位再次入院的幻想症女患者的案例,發現這種個案的確比較棘手,難怪連陳教授也覺得頭疼。
不知不覺時間來到了深夜十二點,書房門被敲開。
男人的嗓音低低沉沉的傳過來,“該睡了。”
“我還沒有弄完呢。”
溫一言來到梵星身邊,把她手裡的書抽走,“睡醒了再看,現在大腦需要休息。”
梵星扁著眼,“你這個病人,還好意思來教訓我?”
溫一言把自己的額頭貼到梵星的額頭上,“感覺到了麼,我基本好了。”
突如其來的肢體接觸,梵星有些愣住了,她垂下了眼瞼,隨後她轉開頭,起身回房去了。
溫一言望著她嬌小的身影,唇角抿著,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剛熄燈躺下的梵星收到了一條微信:現在什麼情況?
看名字,是林思淳發來的。
她回複:一切都好,這一次真的多虧了你的幫助,以後你有什麼困難也可以找我。
林思淳回複了個搞怪的表情包。
……
第二天早晨。
從房間下來的梵星,發現餐桌上已經擺好餐具和早點。
梵星在溫一言對麵落座,他們都異常安靜地吃著早餐。
梵星低頭研究病患資料,溫一言不好插話。
但他還是把她手裡的資料,拿了開來,“好好吃早餐。”
梵星沒有反抗,隻是更加沉默地吞咽早餐。
吃完早餐後,梵星準備出門去心理醫院。
溫一言拿起公文包,夾起梵星的資料袋,“我送你。”
梵星把他夾在腋窩的資料袋抽出來,“不用。”
說完後便頭也不回地開門離開了。
而處在房內的溫一言抿著唇,站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眸光深斂。
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在悄悄的改變著,但是卻抓不住。
……
回到心理醫院的梵星,發現蔣科已經換好了衣服,坐在辦公桌前,正在聚精會神看著什麼。
她跟他打招呼,“師兄早。”
“早。”
蔣科抬起頭跟梵星點點頭,聲音中透露著沙啞。
梵星把包放在平時的位置,“師兄,你聲音怎麼聽著沙沙的,是喉嚨發炎了麼?”
蔣科用手摸摸喉結,清了清嗓子,“嗯,退燒後喉嚨開始發炎,調理幾天就好。”
“可以用胖大海泡水喝,消炎效果還不錯。”
蔣科向梵星道謝,梵星朝他點點頭後,拿著一疊資料來到他身邊。
“師兄,我找了些癔症的資料,我發現一個共通點……”
還沒進休息室換上白大褂,梵星已經開始滔滔不絕地,跟蔣科討論起案例來。
講了自己的見解之後,她又問蔣科,“師兄,你覺得我分析出來的共通點,是否正確?”
“你收集的案例中是可以得到這一點,但是這些案例對於癔症病這個大範疇來說還遠遠不夠,而且我們還需要多結合魏女士的臨床病症來分析。”
梵星點點頭,覺得蔣科師兄果然比她穩當得多。
男人沙啞的嗓音再次響起:“如果能與你的觀點吻合的話,我們再請教陳曦教授後續的治療方案。”
難怪陳教授總讓她多向蔣科請教,一旦專注在案例研究上時,師兄比她看的更全麵。
她嘿嘿的笑了兩下,“謝謝師兄,我會繼續觀察病患的狀態。”
蔣科看著眼前像打了雞血般的梵星,心裡突然有奇異的感覺劃過。
他很好奇這個師妹,怎麼每天都能這麼熱血,難道她就沒有一點煩惱麼?
瞄了一眼準備進去休息室,換白大褂的梵星,隨意把頭發挽起,他不由得有片刻的失神。
梵星的關門聲,把蔣科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看到辦公室內,出現了一道雷厲風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