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是一愣,“為什麼?”
我想了想,有些自嘲的笑笑,“你不覺得這是對我隨便相信一個人的提醒嗎?我現在大仇未報,許氏還越來越靠攏許誌國的手心——嗬,廖天野你知道他為什麼寧願將許氏從我的手上搶走,冒著無人繼承的危險嗎?”
廖天野輕搖頭,“為什麼?”
“因為他有一個還沒有上小學的兒子。”我感覺乘坐的車子輕輕一個顛簸,是廖天野不小心猛踩一下油門,我坐穩後聳聳肩又說:“驚訝吧?我以前還想不通為什麼許誌國能這樣做,現在看來他早就給自己留下退路。”
我咬牙切齒說出口,廖天野抿了抿唇,看我一眼勸我,“這樣你不更覺得應該讓自己健康麼?以最好的姿態出現在他們的麵前,用最漂亮的手段打敗他們。”
廖天野的話我不是沒有想過,隻是這些事情被我忽視,我並不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辦法,我甚至覺得太過於注重外表的形式隻會讓我更失敗。
我搖搖頭沒有說話,廖天野又繼續道:“許蕪,你值得更好,不管是不是要奪回許氏,是不是要手刃仇人,你都應該是個健康完整的人,你不必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提醒你自己應該做什麼。”
“許蕪,你向來是一個清醒又清晰的人,該做什麼、怎樣做,你真的覺得需要腿疾提醒嗎?還是你隻是怕,腿上的殘疾是你不想觸碰你過去記憶的一個開關,一旦失去這四年你一瘸一拐的走路姿態,你就怕回憶起四年前的噩夢是麼?”
前半段的話讓我很是動容,我甚至差點都以為廖天野會說出永遠陪著我一起的話來,但越後麵的話越讓我憤怒,“什麼意思?你覺得我是懦夫?”
“我可沒有這樣說,你聽到我的說法就想到懦夫這個詞語?看來你確實是這樣覺得自己的是麼?”
廖天野的聲音淡淡的,我聽完麵上是不高興的慍色,但我緊緊握成拳頭的手卻在顫抖,這麼久以來隻有廖天野看出來我在這件事情的軟弱。
是,我不想治療是不想忘記被欺騙的回憶,但我最怕的是當有一天我能夠正常走路的時候會回想起四年前的我是如何風光無限。
當初我對廖時喻的幫助和提點如同農夫與蛇的顧氏,而如今的我失去一切成為這幅落魄的模樣不正是因為當年我四處宴會都會主動介紹給商界大佬的廖時喻麼?
那時候的我是多麼的愚蠢和無知,我怕,我怕想起我蠢笨的時候,我怕我被一個男人耍得團團轉。
“胡說八道!不就是治療腿上的傷麼?我有什麼好怕的?你以為我治療好腿之後就不會覺得我以前幼稚、蠢麼?”我似是被踩到尾巴的貓,看著廖天野發出嗚嗚的聲音來,“有什麼可怕的?不就是手術麼?那你就最好讓趙醫生給我的手術成功!”
說完我雙手抱在胸前就緊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的情緒暴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