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還沒想好要怎麼跟曉峰說，不了蘇然已經這樣簡單的說出口。
也許對於孩子來說，有些事情想得簡單的一些更容易。
蘇然摟住曉峰，“是，如果能夠讓你見到父親的話，你想對他說什麼都可以說，當然你要是不想見他的話也不用去見的。”
曉峰撇下嘴角，眼中帶著濃重的悲傷。
我從後視鏡中看見曉峰的眼眶紅紅，小孩子好像馬上就能哭出來。
但是這一路上曉峰都沒有哭也沒有釋放情緒，沉默的等到我們車子停在監獄門口的時候，他才拉住蘇然。
“蘇阿姨，我想去見見爸爸。”
‘爸爸’兩個字說出口的時候，我的心中一陣酸楚。
曉峰知道自己媽媽的死跟自己父親脫不了乾係，但小孩子對父母的需求遠比我們想象的濃烈的多，即使這樣，曉峰都還想見到許誌國。
於是我下車之後牽著曉峰的手，“好，那就跟我們一起進去見爸爸。”
曉峰乖乖點頭，一臉怯怯的看著麵色莊重又肅穆的監獄看守員，跟著我們一起進去。
許誌國今天還是坐在上一次我們見麵時候他坐在的那個地方。
看見我和蘇然的時候，許誌國蒼老的麵頰上帶著一絲絲的欣慰。
“我沒有想到你會同意我和你媽媽見麵。”
許誌國看向我，目光有些閃躲。
我看出來了，是許誌國根本就不敢直接看向我。
我輕點頭，“這一點善意我想是從我媽身上學來的吧。”
許誌國沒有說什麼，終於鼓足勇氣看向蘇然的時候，那雙渾濁蒼蒼的眼中含著淚水。
“小然，對不起，當初是我在你孕期的時候一時間沒有經住誘惑才有了徐燕和許晴，雖然那時候我深知自己對不起你，想要補償你和囡囡，但是到最後竟然還是被利益和美色蒙蔽雙眼，如果可以重來的話，我一定不會這樣對你。”
哽咽的聲音傳出來，我微微皺眉。
蘇然鬆開我的手往前走去。
“但是許誌國你知道麼？從我知道你在外麵有女人開始就已經後悔當初不顧我父親和哥哥的反對一定要跟著你來海城，我原以為你能夠給我想要的生活，就算是苦點累點也無所謂。”
這些話，蘇然之前是沒有機會跟許誌國說出口的。
曉峰在我的身後探出腦袋來去看，而許誌國還沒有看見曉峰的存在。
我抿了抿唇，扭頭看向曉峰，“等到蘇阿姨和你爸爸說完話之後我們再去好不好？”
曉峰搖搖頭，“姐姐，不用了，我知道爸爸並不想要我，我隻是這樣遠遠看一眼就夠了，因為我都快忘記爸爸長什麼樣子了。”
稚嫩的童音讓我鼻尖一酸。
這句話曾幾何時也默默的出現在我的心中過。
我沒有說話，隻蹲下身來抱住一臉木楞的曉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