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梓川猛地頓住腳步,由於慣性,方曉染狠狠地撞了上去。
受到重創的腹部,撞擊在男人堅硬的胯骨上,撕心裂肺的刺疼,幾乎是難以忍受的疼痛,讓她壓抑不住地低低呻.吟了一聲,“嘶……”
那股子痛意,她彎腰忍受了一刻鐘左右,才勉強得到了一點緩解。
方曉染慢慢地直起腰,四周掃了眼,這才發現,她被沈梓川拽到了方嫣容呆的手術室外間。
從透明的玻璃窗望過去,她看見了幾位醫生正在忙忙碌碌地給方嫣容動手術,那袋從自己身體抽取的大量鮮血,順著白色通透的輸液管,一滴一滴地,輸入了方嫣容的身體。
方嫣容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看上去就像個沒有呼吸的木乃伊。
即使明知道這一切都是方嫣容自己搞的鬼,但當真正看清楚了對方的慘樣,方曉染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鼻青臉腫,嘴唇破裂滲出血跡,手臂和大腿好似被一窩毒蜂給蟄了一般,密密麻麻的,全部是青紫色的傷痕。
真的太慘了!
方嫣容不僅對她這個名義上的姐姐心思狠毒處處算計,對自己也更能狠下心。
這樣的女人,太可怕了!
惹不起,她躲得起!
方曉染深吸一口氣,抬頭定定看著麵色沉冷瞧不出情緒的沈梓川,目光堅定不放棄,“沈梓川,欠你和方嫣容的,我都還清了!現在,我隻要你同意離婚,以後一彆兩寬,各自歡喜。”
冰冷地盯著她瞧了許久許久,沈梓川笑了,修長有力的手指,猛然捏起她的下巴,話鋒蘊藏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銳利和危險,“是不是為了離婚,讓你做什麼都願意?”
方曉染愕然,“你——什麼意思?”
男人淡淡地笑著,高高抬起她的下巴,逼著她與他對視,漆黑的眸子深處,閃耀沼澤般令人恐懼的暗沉光芒,“就字麵上的意思。”
儘管內心察覺到了沈梓川的不懷好意,但方曉染太想從他的身邊逃離了,恨不得馬上逃得遠遠的,再也不用經曆那些煉獄般生不如死的日子。
於是,她想也不想地點了下頭,“成交。”
——
晚上九點,桐城最豪華的銷金窟,燈光迷離閃爍,人頭攢動,群魔亂舞,到處都是儘情釋放身體原始本能的男女。
方曉染穿了一襲小性感的藍色裹胸小禮服,露出胸口一大片白皙的肌膚,以及細膩光滑弧度優美的小腿,一直跟在沈梓川的身後,亦步亦趨。
本以為他是帶她去酒店聚會陪著客戶喝酒商談,沒想到會帶到這種烏煙瘴氣她從未踏足的娛樂場所,不由得擰起細眉頓住了腳步。
走在她前麵身高腿長的男人,回頭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很有壓迫性,“想反悔?我可以給你一次離開的機會。但是,出了這個門,以後你再也沒有資格跟我提離婚兩個字!”
不離婚,等著以後被他無情地生吃活吞嗎?
四年的無愛婚姻,她受夠了。
她不想再經曆一次眼睜睜看著孩子被迫做掉卻無能為力的痛苦!
方曉染搖了搖頭,“我沒有反悔,走吧!”
他給的機會僅有一次,她完全沒有選擇的餘地,隻能他說什麼她就做什麼。
——
方曉染被沈梓川毫不留情扯進包廂的時候,看見了八九個西裝革履大腹便便的中年油膩男人,幾乎嚇懵了。
這樣的夜晚,這樣的場合,這些明顯看著她走進來就雙眼放著賊光的男人,再沒怎麼經曆過的女人,也能明白沈梓川到底是想要她來乾什麼的。
原來,在他的眼底,她就是個人儘可夫的婊子?
方曉染微微側目盯著站在她前方不遠處麵無表情高深莫測的沈梓川,進來之前的各種緊張和忐忑,現在,都化為了自嘲和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