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十二點,蕭景城捂著遭受重創差一點就要碎了的蛋,咬牙切齒正在惡狠狠地咒罵著日天日地日空氣,突然接到了方曉染的電話,先是一驚,繼而變成了狂喜。
“染染,你終於下定決心要離開沈梓川那個混蛋禽獸了!太好了,我決定馬上在某淘購買幾百萬的煙花以示慶賀!”
說完,也不顧行動不便的身體,跳下床套上牛仔褲T恤風一般刮出房間,屁顛顛驅車趕往方曉染的住處。
蕭景城趕到方曉染住的彆墅外圍,剛把騷包豪車停穩,下了車,就看見方曉染隻拎著一個黑色皮箱,沒有驚動任何人,緩緩地朝他而來。
“親愛的染染,我在這裡。”
蕭景城歡喜地把兩手舉到半空中熱烈地左右揮舞,加快速度朝方曉染迎了上去。
“景城,你這麼快就來了,是不是又闖了紅燈?”
方曉染見蕭景城來的比預期的時間更要早二十多分鐘,微微愣了下。
“急著想見你,闖紅燈又算什麼?快上車,箱子給我。”
蕭景城打開後備箱,把皮箱放進去的時候,忽地勾唇樂開了花,“染染,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你居然還在用啊,好像快十一年了吧,好像是你救我的那一年我掏空口袋裡所有的錢買給你的。”
“對,是你送的。”
方曉染澄澈的目光落在黑色皮箱上麵,淺淺盈盈地笑。
她是個念舊也懂得感恩的人,蕭景城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他送的禮物是她十五年以來第一次收到的禮品。
所以,被她完好地一直保留到現在。
在方家,她的生日從來都被忽視,沒有一個人會想起要給她準備一份生日禮物,哪怕是簡簡單單的一支鋼筆或者一本筆記本,也能讓她得到開心的安慰。
至少,那代表著不是每個人都在刻意忽略她的存在。
直到遇見了蕭景城,認識了蕭歡歌,方曉染才感受到了真摯友情所帶給她的溫暖。
如果沒有她們,也許她沒有足夠的底氣在那些艱難而卑微的歲月負重前行。
坐進車內,方曉染搖下車窗,視線望著佇立在夜色中低調而奢華的彆墅,漸漸地失了神。
沈梓川,終於啊,你我之間的一切糾葛,都在今晚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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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監護室,方嫣容再次睜開眼時,外麵的天色陰沉沉的,烏雲密布,狂風大作,儼然是暴風雨的前夕。
一道男人陰鷙冰霜的身影,站立在窗前,目視窗外的風景,久久地,不曾移動半分腳步。
不知道是不是心虛導致的錯覺,方嫣容竟敏銳地感受到了沈梓川極其不痛快的心情。
按道理,如果他真的在乎她方嫣容,在得知腎臟移植手術非常成功的時候,應該是喜悅的。
可此刻的沈梓川,冷峻的麵容沉寒如冰,並無半點喜色。
難道又是因為方曉染嗎?
“梓川哥。”方嫣容輕輕地咳嗽了幾聲後,嬌柔地小聲呼喚。
沈梓川聽到動靜,轉身朝方嫣容走過去,在病床邊站立,冷厲的神情緩了緩,“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就是麻醉藥的藥效過了,刀口疼得很。”
方嫣容用雙手撐著床麵坐起來,一把拉住了他的手,氣喘籲籲嬌弱地說道,“梓川哥,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已經好了很多,現在就隻需要多花點時間等待康複了。謝謝你,梓川哥,給我找來了匹配的腎源,還從昨天晚上陪著我做手術一直等到現在,一定很辛苦,你回去吧,早點休息!這麼晚了,我不想讓姐姐誤會。”
方嫣容一點點抬起頭,用她的臉部最美的那個角度,對著沈梓川,彎了彎唇嬌柔地笑了起來。
“梓川哥,我不想讓你總因為我的事在姐姐麵前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