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多想,你剛做了場大手術,好好休息。”
沈梓川把方嫣容拉扯他的手放了回去,剛要扶著她的肩膀讓她躺下去,不料,方嫣容卻突然把柔若無骨的手臂攀上他的脖子,一張失血過多蒼白的小臉貼在他的胸膛上,默默無聲地流著淚水。
“梓川哥,我真的沒想過要從姐姐手裡把你重新奪回來,我就是……就是太愛你了,除了你,我再也沒有力氣愛上彆的人!”
說著說著,方嫣容圈在沈梓川脖子上的兩手圈得更緊,“梓川哥,你可以不用離婚的,我不要名分,什麼都不要,我願意做一個永遠不見光的情~人,真真正正成為你的女人,感受與心愛的男人靈魂合一的美好滋味。
這樣,我就能擁有你,也不會傷害到姐姐了。”
沈梓川巋然不動,麵無表情地拉開了方嫣容的身體,靜默半晌,眉心緊皺地說,“胡說!我和方曉染一樣,隻把你當妹妹看待。”
妹妹是什麼鬼?
方嫣容渾身一僵,差點要氣瘋了,幸而關鍵時刻拉回了理智的那根弦,抬頭望著沈梓川那張迷人的俊臉,盛滿柔情的水眸蕩漾著點點薄霧,卻被她很快眨去,柔柔地淺笑起來。
“梓川哥,你錯了,我並不是你的親妹妹,還是有愛你的權利和機會,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做,哪怕身敗名裂,做一輩子的小三,我也無怨無悔!”
說著,她又要去握他的手,沈梓川不經意地避開,然後站在兩米開外的地方,深邃複雜的眸子落在方嫣容的臉上,“兩年前,為什麼用我的手機給方曉染發信息,要求她馬上把生日禮物送到我父親的手中。”
發生他父親從陽台墜落並摔成植物人的噩耗後,最初他被憤怒和失望充塞了大腦,在所有傭人的指認下,執意認定是方曉染親手把他的父親推了下去。
後來無意中發現從他的手機發送了一條信息給方曉染,方曉染聽話地按照要求去做,才引發了後麵一連串惡夢般的事故。
但那條消息,並不是他發送的。
而當時他的手機,被方嫣容借用過一次。
當時隻認為是偶然,如今仔細一想,太多的巧合,就不是巧合!
“梓川哥,你是在懷疑我嗎?”
方嫣容動作一頓,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瞬間長睫毛沾滿了淚水,小聲地啜泣,“那時候,你和姐姐的關係並不是很融洽,每天看著你和姐姐都不開心,我心裡也跟著難過不開心。
後來,我聽說姐姐給伯父精心準備了一件很特彆的禮物,想著如果姐姐能和伯父搞好關係,說不定在伯父的幫忙下也能和你搞好關係,於是,我就偷偷摸摸用你的手機給姐姐發了那條信息。
梓川哥,對不起,如果我知道最後會發生沈伯父墜樓的事,我肯定不會跟姐姐開這樣的玩笑的。”
沈梓川看著哭得十分悲傷上氣不接下氣的方嫣容,眸光一閃,最終什麼也沒說。
自結婚以來,他和方曉染的關係何止是不融洽?
隻要想到方曉染是因為在方家受到了許多輕視和不公平的待遇,才做出很多表麵上看似愛他的瘋狂舉動,沈梓川覺得昨天晚上那麼弄她一弄都是他心腸仁慈。
退一步講,就算方曉染愛他——
那也是基於她想報複方家報複方嫣容的份上。
沉思的片刻,沈梓川目光落在方嫣容包紮了層層紗布的腹部上,那裡麵曾經被方曉染用匕首捅破裂了一顆腎,如今又重新移植了一顆進去。
但再匹配的器官,也永遠不可能媲美原裝。
如果再晚兩天得到這顆腎臟,方嫣容很有可能就沒命活下來。
而沒有任何怨言的方嫣容,竟令沈梓川生出了從未有過的愧疚感。
抬起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沉緩地說道,“好好休息,有事給我電話。”
“梓川哥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等會兒我媽也會來,你回去的時候路上開車慢點。”
沈梓川淡淡頷首,轉身步出了監護室。
盯著男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方嫣容恨恨地摔掉了桌子上的茶杯,氣得差點要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