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裡,燈火通明。
沈梓川剛走了兩步,手術室的門已被裡麵的人打開。
“沈先生……”女主治醫生出來,瞧著他恐怖的臉色和眼神,非常慌張,“嫣容小姐還是手術期間,您要進去探望她麻煩您先穿上消毒服……”
話還沒有說完,厚重的大門已經被男人長腿一腳狠狠地踹上!
看著如惡魔般闖進來的沈梓川,剩下的幾個醫生瑟瑟發抖,可本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態度,麵麵相覷了一兩秒鐘,壯著膽子開口,“沈先生,抱,抱歉,手術時任何乾擾都很有可能對嫣容小姐造成巨大的影響和傷害,能不能請您先出……出去?”
“滾!”
沈梓川從薄唇冰冷地吐出一個字,連這些醫生的臉都沒看清,大踏步走到躺在手術台上的方嫣容麵前,猛然一手卡住女人白嫩的脖子,修長手指驟然收力。
方嫣容的呼吸一點點變得困難,再也沒有辦法裝打了麻醉藥昏睡,不得不睜開眼睛,柔柔的一句“梓川哥哥”還沒有喊完,激烈而痛苦地咳嗽起來。
“這就是你所謂的快要死了?”
沈梓川冷冷掃了眼方嫣容平坦的腹部,那道歪歪扭扭的疤痕,沾染了不少的血跡,卻怎麼看怎麼假。
抬起另一隻手抓著旁邊推車上擺放的紙巾狠狠地擦了過去,就見那道疤痕被輕而易舉地擦除露出光滑潔白的肌膚,表層毫無開刀口的痕跡,更沒有上次移植腎臟而產生的疤痕,他立刻明白了所謂的腎破裂不過是個虛假可笑的謊言。
一瞬間,隱藏在骨子裡的狠戾驟然爆發達到了巔峰。
他掐住方嫣容脖子的虎口更加用力,薄唇勾起的每一絲笑,都冷得裂開了縫,“不想死,就痛痛快快交代‘迷迭香’從哪裡得來的?”
“咳咳,梓川哥哥,你能不能先放開我了再說……”
方嫣容快要被這個熟悉卻恐怖的男人給掐得差點窒息而亡,可憐兮兮眨著眼睛,痛苦的淚水不斷地往下滑落。
流淚的時候卻想起:十八歲成人禮的生日宴會上,因為他沒有否認她是他的小女朋友,她出儘了風頭。
十九歲的生日,他出了車禍。
那天上午,十九歲的她正在影視學校參加一場非常重要的麵試,剛輪到她,聽到這個消息,全然不顧趙莉和導師的阻攔,衝出學校要去親自陪護他照顧他。
醫院急診室裡,她緊緊抱住失血過多的他,一身潔白的連衣裙也沾染到了他身上的鮮血,血跡斑斑。
後來他醒了,輸液的時候她坐在床邊一直哭恨不得代替他承受痛苦,當時,他用另一條沒有受傷的胳膊,把她拉了過去,仔細幫她清理汙漬斑駁的臉龐,笑容淡淡地告訴她等她畢業了就娶她回家。
他的身邊,從未有過任何親密的女人,對所有女人都是敬而遠之的態度。
就算她是他的小女朋友,兩人最親密的舉動,緊緊止於擁抱和牽手。
那時候多傻啊,以為他隻擁抱和牽手,就是對她最珍貴的嗬護。
後來等他娶了方曉染隻對方曉染身體感興趣,她才知道,一個男人隻有不愛一個女人的時候,才不會對這個女人生出任何的邪念。
沈梓川不愛她,最多,也僅僅是不討厭。
所以,當沈家的老東西設計把方曉染送上他的床,而他也對方曉染的身體食髓知味,他答應娶她的約定,終究遙遙無期。
他娶方曉染,更是順理成章。
可是,誰能明白她剜心剜肺鮮血淋漓的痛苦?
十九歲的她眼底心裡全是他的存在,他娶了自己姐姐的那天晚上,她的心在滴血,仿佛被全世界給殘忍地拋棄了。
醫院裡,他當時說娶她的每一個字,連淡淡如清風的語調,方嫣容至今仍清清楚楚地記在心底。
等沈梓川鬆開了卡住她脖子的大手,方嫣容慢慢從手術台上坐起來,視線模糊地看著眼前好看迷人卻一身戾氣的男人,“梓川哥哥,我愛你,我愛你啊!是,我是沒有腎破裂,從三樓推下去也沒有受傷,這大概是我的運氣還算不錯吧。
梓川哥哥,這些事我也不想欺騙你,可是,你娶了姐姐以後,陪伴我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我好害怕,害怕你愛上了姐姐不再重視我,也不再喜歡我!”
“梓川哥哥……我可以不要名分,我也不跟姐姐爭什麼,我隻想做你的女人,隻想能夠永遠陪在你身邊,就算讓我當一輩子的小三,我也心甘情願!”
方嫣容眨去了眼睛的淚水,嬌嬌弱弱地走下手術台,柔若無骨的雙手伸過去要挽住沈梓川的手臂,就像以前兩個人單獨相處時一樣。
沈梓川察覺到手臂一緊,立即厭惡地甩掉她,臉色狠戾刺骨,“你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