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曉染抬頭,看見蕭景城這個一向俊朗如陽光的男人眼神裡出現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黯淡情緒,並順勢遞給她一張紙巾。
“謝謝。”
她接過紙巾,擦了擦眼角的濕霧,悶悶地開口,聲音低低的,“景城,說心裡話,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做到不計前嫌毫無芥蒂地去喜歡沈梓川。”
然後想了想,又接著說道,“自從我墜落桐河被蕭景逸救醒後,心底就一直鬱結充滿了怨恨,隻要聽到沈梓川三個字,我就恨不得親手殺了他。
剛才,他握著我的手把匕首捅進他自己的胸膛,看見流了那麼多的血,我竟然有股變態的開心。
景城,你說,我的心腸是不是變得殘忍可怕了?”
那瞬間,她是真的想加把力氣生生把沈梓川給捅死,讓他一刀致命。
但緊要關頭,想起了寶貝女兒的絕症還需要用到沈梓川,還需要跟他順利懷上一個孩子,還需要新生兒的臍帶血救寶兒的命——
於是,方曉染退縮了,打消了要捅死沈梓川的狠辣想法,鬆開了握著刀柄的手。
蕭景城聞言柔情目光幽幽深深地望向她,抬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皺緊的眉心,勾唇無奈地笑了一下,“染染,既然想要沈梓川死,那你為他哭什麼呢?像他那種無心無情的男人,有種超變~態的強悍,肯定死不了,你就彆難過了。”
“我沒有為他哭,也沒有為他難過。”
方曉染看著這個跟沈梓川比起來其實並不遜色多少的男人,承受著他柔情似水的視線,怕從他的眸底見到對她的失望,淡淡笑開了,“景城,你忘了嗎,我跟你說過的,等寶兒的病醫治好了,隻要你向我求婚,我就答應你。管他什麼沈梓川宋梓川,都跟我沒有關係。
他對於我的唯一用處,就是讓我順利懷上孩子,儘快救治寶兒的絕症。
所以啊,景城,多給你自己一點信心,你很好,並不比誰差,你有顏有錢有身份,值得很多女人為你瘋狂。”
“染染,為我瘋狂的女人裡麵,包括你嗎?”
兩人眼神交彙,見方曉染臉上流露出躊躇猶豫的表情,蕭景城驟然心生恐懼,不敢再追問下去,打了個哈哈掩飾自己心底的傷痛,輕扯著她的手臂轉身往包廂那邊走,“快十二點,很晚了,我送你和寶兒回去。”
他沒有繼續咄咄追問下去,讓方曉染莫名鬆了口氣。
這個男人對她照顧多年,是唯一真心對她的異性,關鍵時刻,總是他豁出命來幫助她,助她度過一重複一重的難關。
她對他,是感激的。
但這份感激,隻能讓她對蕭景城產生類似於兄妹間的親情,卻無論如何都產生不了男女間的深刻感情,關於這點,她也很無奈。
感情由心不由她,她能怎麼辦呢?
兩人一路沉默地走進了包廂,發現蕭歡歌的大部分朋友都喝醉了,東倒西歪倒在四周醉醺醺地唱著歌喝著酒,倒是蕭歡歌和方寶兒不見了影蹤。
搖醒了其中一個勉強看起來較為清醒的女孩子,得知蕭歡歌已經送方寶兒回去了,方曉染鬆了口氣。
但她知道蕭歡歌也喝了不少酒,心裡還是有點不放心,從包裡取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電話那端,蕭歡歌接電話很快,聲音歡喜又八卦,“妞啊,我抱寶兒出門的時候,看見了你和我堂哥激吻在一起喔!嘖嘖,吻得那叫一個火花四濺乾柴烈火,就沒過去打擾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