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吐到了喉間,還沒有說完,方曉染的身體陡然僵硬如鐵,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蕭景城,見他掏出手機不知道發了條什麼信息出去,然後,幽暗的角落裡,傳來了開門的聲響,緊接著,鑽進來了幾個穿著黑衣黑褲的彪形大漢。
方曉染這才注意到,那裡,竟有一處暗門,與雪白的牆壁混為一體,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瞧不出端倪。
眼睜睜看著那三個彪形大漢步步朝她逼近,明顯不懷好意。
方曉染猛然衝上去,一把抓住蕭景城的手腕,叫了聲,“景城,這些人都是什麼人,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染染,對不起!”
蕭景城眉眼陰鬱,避開方曉染驚愕惶然的視線,任由她修剪整齊的指甲深深刺進手臂的皮肉裡,狠狠蹙緊了眉頭,閉眼朝領頭的男人說道,“先把人帶走!記住了,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準動她一根毫毛。”
“放手,放開我!景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在我心裡,你一直是最親近的朋友,最親近的哥哥,我那麼相信你,你卻夥同這群身份不明的男人對我……唔!”
方曉染立即被蕭景城伸手堵住了嘴,兩條胳膊也被他僅用一條手臂就控製住,力度輕柔卻不容她抗拒。
“染染,相信我,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傷害你一分一毫。”
擒著她的蕭景城,在她的耳畔低低細語,用非常溫柔的力量摟抱著她往暗門裡麵走過去。
到了裡麵,他把方曉染交給了那三個男人手裡,久久地凝視了她兩眼,毅然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不,景城,不要把我交給彆人,不要!”
方曉染繃緊一張雪白的小臉,執拗地扭頭死死盯著蕭景城的背影,五臟六腑傳來一陣陣鑽心的刺痛,痛如刀絞。
她怎麼也無法相信,眼前這個曾經值得她全心全意信賴的男人,也會有算計她的這一天。
曾經以為就算全世界都背叛了她,傷害了她,但至少,蕭景城不會。
他就像一座熱氣騰騰的火焰山,源源不斷地帶給她溫暖,也讓她感受到了永遠都不曾體會的親情。
可是啊,這一刻他對她的算計,又是怎樣的鮮血淋漓?
方曉染那煞白的小臉,滿眼的震驚,讓蕭景城有一瞬的愧疚掠過。
但心裡密密麻麻愛而不得的痛,和對沈梓川如魚骨哽喉的嫉恨,穩穩地占據了上風。
蕭景逸說的對,他隻有這樣做,才能一勞永逸搞垮沈梓川,才能如願以償得到方曉染。
成大事者,怎麼能拘小節呢?
蕭景城忽略心底的那點子愧疚,站定了挺拔的身軀,沒有回頭,“染染,我這樣做,自有我要做的理由。”
“你有什麼非做不可的理由?”方曉染發出嘶啞的追問。
這一次,蕭景城沒有再回答她,而是對那幾個彪形大漢厲聲說道,“告訴你們老板,一切按計劃行事。誰膽敢對她怎麼樣,我就要誰死!”
“放心吧,我們老板一向講規矩。”
其中一個彪形大漢毫不在乎地笑了聲,拉拽著方曉染鑽出暗門,是一條臨街的偏僻街道,街邊停放著一輛黑色商務車。
已經被膠布粘緊嘴唇的方曉染,發不出任何呼救的聲音,很快,她被粗魯地扔進了車後座。
旋即,黑色商務車啟動了,七拐八拐,駛入了主乾道,彙進滾滾車流中,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