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城臉色灰敗,站在包廂裡一根接著一根地抽著煙,枯站了很久,直到喉嚨裡灌滿了尼古丁的焦刺味道,熏得他連聲不停地咳嗽起來。
彆說方曉染,就是他也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有毫不猶豫地出手算計她的這麼一天!
他愛戀了她多年,恨不能為她掏心掏肺,付諸所有,哪怕搭上他的一條命。
何曾想過,有一天,他會對她圖窮匕見呢?
抽完了最後一根煙,蕭景城感覺心臟一陣陣寒涼,腦海裡,反複回蕩著方曉染被強行帶走時,執拗回過頭死死盯著他的視線。
以往她看他的眼神,溫柔信賴,那一刻,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傷痛。
可以想象得到,他終究傷到了她的心。
蕭景城扔掉指間的煙蒂,慢慢走到餐桌邊,拿起方曉染剛才用過的筷子,一口,再一口,把她碗碟裡留著的蟹黃包,吃的精光。
沾染她氣息的筷頭,被他想象成了她柔軟的唇。
在蕭景城看來,這樣的舉動,其實就是他在與方曉染間接親吻,隱秘又心酸。
吃完後,他摁了一下餐桌上的開關,房門應聲而開。
剛走出包廂,蕭景城迎麵碰到了前來吃早點的蕭歡歌。
她看到他,笑眯眯湊了過來,說道,“堂哥,踏馬我好慘啊,剛下車就被小偷順手牽羊偷走了錢包,這個月沒錢吃飯了,以後我都來你這間餐廳蹭吃蹭喝,不介意吧?”
蕭景城搖頭,陰沉著臉不言不語就要擦身而過,被蕭歡歌一把拉住,不懷好意地打趣,“臥槽,堂哥你雙眼無神,眼袋發黑,典型的欲求不滿綜合症啊!這種病症我最拿手,要不要現在就給你看看?原價十六萬六千六百六十六,兄妹一場,我給你九八折親情價。”
蕭景城本來心情很低落,卻也被蕭歡歌這番伸手要錢的無恥嘴臉給氣的一腳把她踹開,嗤笑一聲,“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哪兒涼快你呆哪兒去!”
“草,說踹就踹,都不帶提示的,蕭景城你還有沒有半點兄妹情深?”
蕭歡歌動作敏捷地跳到一旁,斜眼掃向滿臉鬱色的自家堂哥,雙手抱胸,十分不爽地哼哼唧唧,“從小到大,你隻對染染好,對我一言不合就惡言相向,我這個妹妹其實是買一送一的贈品吧。”
“彆跟我提她。”
哐當一聲,一個打火機丟在腳邊,蕭歡歌嚇得一跳,低頭注意到打火機鑲金嵌鑽,閃閃亮亮的都是錢呐。
對於這段時間窮的快要隻剩下內~褲的蕭歡歌來說,不亞於一大筆橫財,急忙蹲下去揀在手裡。
再回頭時,一陣疾風從身後掠過,她隻能看到蕭景城疾步如風的背影,那背影,竟然讓蕭歡歌感覺到了秋日的蕭瑟荒涼。
“搞什麼啊,莫名其妙的。”
蕭歡歌嘀咕了幾句,走到她最喜歡的一間包廂,點了一桌子喜歡的美食,想了想,決定給方曉染打電話,聊聊剛才蕭景城的失常行為。
但她打了五六遍,都是關機狀態,微信留言過去,半天也沒等到方曉染的回複。
這根本不像方曉染平日的風格。
隻要是她的信息,方曉染不說秒回,大致也不超過半小時,像這樣的情況,絕對沒有。
蕭歡歌心裡突然慌了起來,找服務員打了包,拎在手裡,火速趕往方寶兒呆的醫院。
她的直覺在告訴她,有什麼很不好的事情,正在發生。
下意識要給沈梓川打個電話問問情況,但一直在聯線中,打不進去。
蕭歡歌心急如焚趕到了醫院,迎麵撞見了快要急瘋了的宋子健,對方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正團團打轉。
“宋子健,你怎麼在這裡?染染呢?”
“她失蹤了,從早上七點半左右,一直到現在。”
“我去!失蹤了快五個小時,你和沈梓川也不趕緊派人到處去找?”蕭歡歌想也不想,伸手點著宋子健的鼻子,怒目相視,“尼妹的,你在這裡轉轉轉,能找到人?”
“我找不到,難道你能找到?”宋子健被沈梓川吼了一頓,現在又被蕭歡歌指著罵,氣憤無比,“踏馬你跟我一樣,胸大無腦,有什麼資格指責老子?”
麵對急怒攻心的宋子健,蕭歡歌非常淡定,聳了聳肩,“我去看寶貝乾女兒了,沒空跟你打口水仗。”
宋子健見她走錯了方向,無奈地擼了把疲倦的麵容,開口說道,“等等,方寶兒不在監護室,她突發暈厥送進了急救室搶救。”
“窩草,染染失蹤,寶兒突發暈厥,到底發生了什麼?”蕭歡歌狂鬱悶,一臉的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