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吧,死不了,也活得不太好受,充其量,半死不活。”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打嘴炮,煩不煩?”紀穆遠皺緊了眉頭狠狠一巴掌拍在宋子健的肩頭,扭頭看向方曉染肅然說道,“手術還算成功,梓川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他已經醒了,在監護室等你。”
“謝謝。”
方曉染點頭致謝後,抱緊女兒就往前麵的病房衝進去。
推門而進,整麵的白色,白的方曉染心慌意亂,真的很害怕沈梓川會像宋子健嘴裡說的那樣差一點就掛掉了。
心臟陰陰抽疼,她把方寶兒放回到原來小家夥住的那張病床上,然後一步步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向了裡間。
這棟醫院的監護室,很注重隱私方麵的安全,每一間vip豪華病房,都設了裡外兩層,還配備了廚房衛生間和陪護人員睡的休息室,非常人性化。
吱呀一聲輕響。
方曉染推開了虛掩的房門,放輕了腳步,慢慢走向了靠牆壁擺放的那張病床,以及躺在上麵漆黑瞳孔正一瞬不瞬凝視著她的男人。
沈梓川看著她一步一步朝自己而來,隻覺得空洞洞缺了一塊的心,重新填補圓滿了。
他額頭的碎發微動,顯然他在衝她點頭微笑,唇邊也緩緩露出了柔情的笑意,“回來了,蕭景城怎麼樣?”
“他暫時還好,醫生說先觀察兩天,如果沒有出現內臟萎縮的後遺症,應該就沒什麼大礙了。”
方曉染簡潔地說了幾句,垂眸問男人,“沈梓川,你還好嗎?”
“本來不太好,看到你,就好了。”
大概覺得她的問題很公式化,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禁不住輕笑了聲。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看到他俊臉上掛著的笑容,方曉染莫名堵了口氣在心窩裡,黑著臉嗆聲喊道,“沈梓川,你下手可真狠啊,差點就把景城揍得半死不活殘廢終生,怎麼還能笑得出來?”
“揍他,是因為他活該!”
沈梓川收斂了笑容,強忍身體每一處傳來入骨的刺痛,低冷開腔,“明知道你是我心愛的女人,我明媒正娶的太太,他居然有膽子強吻你,不揍他揍誰?”
方曉染深喘了一口氣,清涼的眸子被眼眶裡的霧氣給侵染得赤紅,目無表情盯著可惡的男人,心裡很不開心,低低咆哮,“對,景城是強吻了我,那你也不應該把他往死裡揍啊!”
“沈梓川,你到底知不知道,在我痛苦的四年婚姻中,還有和你離婚後的六年,如果沒有景城的幫忙和照顧,不僅我沒命活在世上,就連寶兒也不可能活到現在……我欠了他那麼多的情,怎麼還都還不清,他隻想要我給一個吻給他,這過分嗎?”
男人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兩邊太陽穴的青色筋脈急劇凸起,“她吻哪裡不可以,非要吻你的唇?”
“吻唇怎麼了,當初你不也吻過方嫣容的唇?為什麼你可以吻彆的女人,景城就不能吻我了?”
方曉染氣他下手沒輕重,偏偏他說話又不讓著她一點,索性放飛自我,專門揀傷心刺骨的話說。
果然,沈梓川心臟的最深處,狠刺了一下又一下,如萬箭穿心般,疼到了極致,也疼到了麻木。
可他的臉部肌肉還是控製得非常完美,沒有任何情緒的波動,眯了眯狹長的眸子,冷冷靜靜地說,“寶貝,蕭景城對你的好,我都看在眼底,心裡也明白你一直感激他對你的這份恩情。可是,明白不代表我就能接受自己的女人被他強吻,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我愛你!”
“我愛你,愛到心痛,所以我才隻想要一個人獨自擁有你占有你!任何一個想要覬覦得到你的男人,都是我的情敵,都該死!”
“曉染,你是我的女人,從頭到腳都是我的,都隻屬於我!你要感激蕭景城,我沒有意見,但這份感激,可以由我來替你償還彌補。
必要的時候,我不介意把沈氏集團的一部分股份轉贈他,可是關於你的一切,我寸步不讓!”
“彆說他想吻你的唇,就是你的一根頭發絲,我都絕對不會給他!”
這大概是沈梓川有史以來,第一次對方曉染說過最真摯最情真意切的情話。
她愣怔地看著他,有片刻的恍惚。
心卻仿佛生出了枝枝蔓蔓,每一根藤,每一片葉,都緊緊纏繞絞住了一個叫做沈梓川的男人。
緩緩地,她那雙清亮澄澈的眸子,掉出了晶瑩剔透的淚。
一邊落淚,一邊微笑,“沈梓川,你是在向我正式求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