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
方曉染躺在病床上,深更半夜的,她突然大汗淋漓被可怕的噩夢給驚醒了,發出驚駭的叫聲。
“啊!沈梓川,不要!”
喊叫聲過後,她驀地睜開沉重的雙眼皮,發現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雪白的牆壁和雪白的棉被床單,這才醒悟過來剛才她在睡眠中做了個惡夢。
在她的夢裡,沈梓川與江曼夜帶來的一群殺手生死相搏,眼眸赤紅,鮮血淋漓,但雙拳難敵四手,最終他被江曼夜那夥人一步步逼到了懸崖邊陡然墜落下去——
隻是那夢裡的情景,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得她到現在還能感受到從沈梓川身上觸摸到的一股子鮮血黏膩感。
想到那個不詳的噩夢,方曉染再也睡不著,火急火燎爬起來半躺半靠在床頭,下意識拿起手機就要給沈梓川打電話。
她現在特彆想確定一下,他到底有沒有出事。
不打這個電話,她心神不寧難以安心。
方曉染纖細白嫩的手指放梓屏幕上麵,從電話簿裡麵找到沈梓川的名字,剛要撥打給他時,手機突然傳來了一陣劇烈的震動,很快,屏幕上顯示出了“沈梓川”三個明晃晃的大字。
盯著他的名字,方曉染不由得啞然失笑。
她想給沈梓川打電話的時候,他就馬上打了過來,這算不算心有靈犀一點通?!
方曉染胡思亂想了幾秒鐘,想起了那個可怕的夢,毫不猶豫摁了接聽鍵。
聽筒裡,清晰地傳來了男人低沉中透著性感誘人的嗓音,“寶貝,還好嗎?肚子疼不疼,皮膚癢不癢?孩子今天乖不乖,有沒有踢你?”
聽著男人娓娓道來的關懷,方曉染喉間一哽,目光微微恍惚了一下,輕聲說道,“醫生每天都按時給我做檢查,我沒事,你……你呢?”
那頭,方曉染聽到男人輕笑了聲,然後愉悅地說了句如果她以後願意心甘情願讓他爽他會更好。
心臟驀地像被一根輕柔的羽毛給撩撥了似的,不疼,但麻癢癢的酥熱。
*
深夜。
護理部大樓一樓大廳,沈梓川和紀穆遠穿過大堂,兩人站在電梯門口沉靜地等著。
他唇邊含了一抹淺笑,剛掛斷了方曉染的電話,電梯門開了,有兩個穿著清潔工作服的中年男人拖了一大袋垃圾,低著頭從裡麵走出來。
經過沈梓川身邊時,黑色袋子忽然脹破了一個大洞,裡麵大量醫療垃圾漏灑在沈梓川的西褲上,瞬間空氣裡充斥著一股腐臭味。
紀穆遠站在沈梓川的身側,眸光一沉,快若閃電地猛然伸手,一手一個,攥住了這兩個保潔員,重重地把他們甩在地上,扭頭關切地詢問黑沉著俊臉的男人,“梓川,你沒事吧?”
沈梓川沉冷地搖了下頭,西褲沾染了一股股惡臭的氣味,揮散到他的鼻端,這讓他的心情極度不舒暢,走過去狠狠眯著狹長的眼眸,審視那兩個正疼得哇哇亂叫的中年男人。
此刻,兩個保潔員癱倒在地板上,痛哭地磕頭哀求,“兩位先生,對不起,我們不是故意的,真的就是個意外,求求你們放過我們,好不好?”
“我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失去這份工作。如果沒有工作了,我家裡的孩子老人可都會活活餓死的啊!”
沈梓川眯眼上下打量了一會兒,驟然瞳孔鋒銳一縮,“你們怎麼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