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會出任何問題,一定是她多想了。
蕭景城惦記著江曼夜那個女人很有可能在深更半夜對方曉染和方寶兒偷襲,所以,一整個晚上,他都沒有睡覺,守護在方曉染的病房外麵,睜著眼不眠不休。
這會兒,注意到裡麵的燈光雪亮,知道方曉染醒了,連忙推門走了進去。
距離病床三米開外的地方,蕭景城看見方曉染倚靠在床頭,雙眼發癡,愣怔地盯著視線內的白色牆壁發呆,麵色非常的難看,慘白!
臨睡前她的精神和狀態都很好,怎麼睡了一覺,反而變得頹靡不振了?
難道又做了夢魘?
蕭景城快走幾步,從床頭櫃上取了一個玻璃茶杯,倒了一杯溫開水,迅速遞到方曉染的手裡,擔憂地問道,“染染,你怎麼了?”
“景城,是你啊!我……沒事。”
握著手裡溫熱的茶杯,方曉染反應過來,抬起頭遞給蕭景城一個蒼白的微笑,說道,“這麼晚了,你不睡覺怎麼過來了?”
“沈梓川不是去了市立醫院嗎?臨走前,他交代我今晚守在你病房外麵,寸步不離。”蕭景城目光柔和地看著方曉染,扯唇,眼底的流光全部落在了她身上,“江曼夜被蕭景逸用一筆巨款給保出來了,這個女人就是個變態的瘋子,誰也不知道她出獄後到底想乾什麼想要對付誰!為防她發癲對你和寶兒下毒手,我就守在外麵走廊上,不敢睡,也不能睡。”
“景城,謝謝你,我現在沒事,馬上天都快亮了,我想江曼夜不會再來的,你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還叫我景城哪?”蕭景城走過去,伸手輕輕地拍了拍方曉染的肩膀,笑容裡浸滿了苦澀,“昨天大伯已經給我打了電話,親子鑒定書出來了,你的的確確是他的親生女兒,所以,你該改口喊我堂哥了。”
方曉染聞言身子震了一震,隻微笑看著他,不說話。
從未想過,有一天,她和蕭景城的關係,會由朋友變成了具有血緣關係的堂兄妹。
但這樣,對她,對他,確實也挺好的。
至少,他不會再執著於對她的愛,而她,也不必因為回應不了他的深愛而心生愧疚。
見她不吭聲,蕭景城自然也明白突然讓她改口這樣稱呼自己,隻會讓彼此都尷尬。
於是,他輕咳了兩聲,轉身往外走,邊走邊說,“染染,我突然肚子有點痛,先走了。”
方曉染等了一會兒,等到天色大亮,也沒有等到蕭景城進來,估計躲那個角落去休息了。
快淩晨七點的時候,她肚子有點餓,又牽掛躺在監護室的方寶兒,便下了床,拖著一雙軟底的黑色鞋子,雙手捧著凸起的肚子,一步步朝外麵走。
穿過走廊的時候,方曉染鬼使神差的,在一扇微微虛掩的門前頓住了腳步。
隻開了一條狹窄的縫隙,她看不見裡麵的情況,但有男人熟悉的冷冽氣息和他身上的淡淡煙草味道,從房裡鑽了出來,鑽到了方曉染的鼻間。
是沈梓川在裡麵。
方曉染默無聲息地站在門外,聽到了男人在打電話的聲音。
那聲音,低沉中透著說不出的失落感。
他苦笑著低低喃語,“穆遠,五分鐘前,宋小麗確診真的腦部死亡了?真沒想到,給寶兒找合適的骨髓,大家陪著我一起忙活了這麼久,到最後,還是一場空。”
“對,我知道,這件事我暫時不會告訴她,她身體虛弱又懷了孕,如果被她知曉救治寶兒唯一的希望破滅了,我擔心她承受不住,對她,對孩子,都有不良的影響。”
“行,我知道該怎麼做,宋小麗死亡這件事,你們都先給我瞞著,等我找到合適的機會,再告訴我女人聽。”
門外靜悄悄的,驟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沈梓川聽到不對勁,立即把手機從耳邊取了下來,轉頭就往發出聲響的門口看過去。
他看到,方曉染身子僵硬在那裡,滿臉的倉皇,好似聽清楚了他剛才的一番話,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