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把林彎月帶到了餐桌邊上,端起湯碗,手心捂著碗試了試溫度。
“這下溫度正好,你喝看看。”
林彎月垂下頭,看著那一碗普通的薑湯。
她其實屬於潑皮的體質,很少生病,一年到頭也吃不了幾粒藥,可能是小時候窮的原因,身體總在要生病的時候,就出一身汗就好了。
但是她還是記得薑湯的味道。
她的母親,在她小時候,有一次難得生病發燒的時候,熬過這樣的一碗。
很辣,很衝,也很甜。
還帶著關心的味道。
林彎月嘴一扁,視線就模糊了起來。
她也不敢開口說話,憋著一股子那種勁,端過薑湯,咕咚咚的一口氣全喝了下去,熱熱辣辣的感覺一直燒到了胃裡。
秦墨又回了廚房,過了會拿了一顆大白兔奶糖出來。
“我也不知道這個管不管用,中和一下你嘴裡的苦味。”
秦墨扒開了糖紙,把糖湊到了林彎月的嘴邊。
林彎月張嘴咬下,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
“很辣麼?”
秦墨看她這樣子,又心疼,又難受,神色柔軟,比著手語。
“怎麼不告訴我你生病的事情?我還是今天聽小李老師說的才知道。”
應該就是小李老師回學校的時候看見秦墨還在,才停車說了兩句。
林彎月咬著糖,奶的味道在嘴裡融化開,她搖了搖頭。
“沒事。”
千般情緒萬般糾結,最後隻剩了這麼一句話。
秦墨慢慢的把手裡的糖紙捏著收緊,頓了下又說道。
“我鍋裡熬著粥,待會你吃一點睡覺,明天要是再不退燒,我就帶你去醫院。”
彆扭這個東西,就跟一團無頭的毛線結,越是理,越是收緊,可是不理的話,就永遠都不知道,這個結到底是個可以解開的活結,還是一個死結。
林彎月捧著碗,點了點頭。
她大概拿這個結的態度是消極的,既想跟秦墨打開這個毛線結,又怕這是一團過不去的死結,她就會徹底失去了秦墨這個人。
秦墨拿過了她手裡碗。
她的頭發還是濕漉漉的,因為一直低著頭,秦墨又身高原因,所以一直都沒怎麼看清林彎月的表情,這會她聲音隻帶著鼻塞的鼻音,其他什麼情緒也聽不出來。
頓了下,秦墨進了廚房,又站回了灶邊,攪動了一鍋的碎粥。
林彎月這會有點迷糊,薑湯的辣一直從食道燒到了胃裡,渾身一陣冷一陣熱的,又難受又沒勁。
她想先吹好頭發,再去裹著被子睡一覺。
拖鞋猛的磕在了餐桌下麵鋪的地毯上,她伸手胡亂的抓了一把,才不至於摔的特彆難看。
這麼大的響動,自然驚動了秦墨。
秦墨連忙扔掉了勺子,走了過來。
他喉結滾動了兩下,張了張嘴,似乎是喊了一句小月亮,可是出來的都是氣音。
林彎月擺擺手,還沒等秦墨走到身邊,她就說道。
“沒事沒事,我沒事。”
秦墨的腳下,驀的頓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