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入行的時候，其實更多的，是給自己找心理安慰。”
林彎月頓時安靜了下來，認真的聽秦墨講話。
“那時候我招收了第一個班級，又招收了王主任，還有另一個老師，每天都會到教室報到，半是老師，半是學生的學習手語。”
“從最基本的開始學。”
秦墨雙手在打手語，怕糊鍋，甚至還有空垂著眼睛，把火開的小一點。
“那時候因為不確定又剛入行，考了很多並不實用的證書，抱著滿腔的熱情或者對自己的憤恨，急於想做點事情出來，證明自己，即使沒了嗓子，一樣可以做能做的事情。”
林彎月點了點頭，突然覺得，這大概就是她如今的心理，有時候看著胡老師，慢條斯理的上課，下麵一多半多重殘疾的孩子似懂非懂的時候，她沒站在胡老師的位置都替他著急。
更彆提自己上課的時候，如果要是遷就學習能力慢的，這對學的快的又不公平，如果要是加快了進度，對似懂非懂的 孩子又不公平。
林彎月表麵看著溫柔慢性子，其實倒是個咋咋呼呼的人。
“所以我那時候就很急躁，當有些學生的學習狀態達不到我理想程度的時候，我就會著急，有時候是對孩子的，有時候也是對自己能力的質疑。”
小小的鐵鍋裡，咖喱湯被火苗舔舐的咕嚕嚕吹著氣泡，油煙機的聲音很小，白色的霧氣被它不緊不慢的吸了進去。
秦墨比著手勢的時候，仿佛時間在這一刻也變得溫柔起來，鍋裡的湯，繚繞的煙霧，還有秦墨的笑。
“後來有天，我跟一個孩子聊天，那個孩子突然對我用手語比了一句，秦老師，你到底算是我的老師還是我的同學？那時候，我突然就明白了。”
秦墨還在繼續比劃著，林彎月卻是懂了。
“很多時候，我們與人交流的時候，很容易站錯自己的位置，特教是引導孩子沒錯，但其實更多的，是跟著孩子一起成長，他們從你身上，慢慢摸索著認識這個世界，你從他們身上，能感受到，無聲世界的能量。”
林彎月又重新捏回了勺子，她不能一下子能明白秦墨教她的全部方法，但卻懂得了他的意思。
秦墨伸手，摸了摸林彎月的頭發。
“光是著急是沒用的，換位思考，時間長了，了解每個學生，儘最大的程度引導他們，孩子總會長大，總要經曆風雨才能成長，小月亮你看我，我活的很好。”
頓了下，秦墨又加了一句。
“我現在，很幸福。”
說著說著，秦墨又繞到了這個方麵。
林彎月忍不住笑，伸手繞過秦墨的腰，手指拉著他觸感柔軟的羊絨毛衣，小聲的撒嬌。
“感覺，自己還有很長的特教路要走。”
秦墨垂眼看她，一隻手攬著她的腰，一邊抬手跟她開玩笑。
“嗯，林老師，至少你第一個學生被你教會了一樣東西。”
“嗯？什麼？”
林彎月莫名，抬頭問他。
正好秦墨垂著頭，兩人靠的很近，都能看見林彎月臉龐上的細小絨毛，被燈光照耀的變成了細小光暈。
“你啊，教會了我如何正確的喜歡你。”
林彎月臉一紅。
秦墨垂頭，小心的在她嘴上啄了一小口。
“以後還會教會我更多的，小林老師要有點使命感。”
秦墨眼中帶笑，難得的拿她調侃。
林彎月害羞的緊，掙脫開秦墨的懷抱，去拿刀切土豆。
“我自己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