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最後一次的禱告,在眾人離去的背影中,艾賽斯帝站到了曦姮的身側。
“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會選擇殺人。”
他麵色平靜,隻能曦姮一人聽到的音量下,聲線略帶著些許感慨的笑意。
“你不害怕嗎?”
害怕?
需要害怕什麼?
她有什麼可怕的?
再度頷首送走一位參加葬禮的客人,曦姮微笑著,以同樣的音量告知了自己這位好像不大聰明,但和其他人比起來又有點小聰明的父親。
“他們活著都能被我弄死,難不成死了之後反倒是能翻身了?”
笑死!
幽魂?
真要有這種東西,那天下所犯殺人罪行的貴族怕是活不過三天。
那都是教堂用來糊弄人的。
再者——
“就算是真的,我既然能殺他第一次,怎麼就不能能殺他第二次了呢。”
嘶——
這危險發言……
“我女有女帝之姿!”
艾賽斯帝無比懇切。
嗯,比他這個當過的皇帝的還像皇帝。
根本不明白自己這個不大聰明的父親腦子裡又在想什麼,為什麼能從殺人的話題跳躍到女帝上麵的曦姮:……
她沉默的盯著眼神裡好像泛著一種清澈愚蠢的老父親,最後隻能試圖委婉的——
“父親,年還記得小時候您問過我的花園問題嗎?”
曦姮想說這件事情真的已經很久了。
雖然她確實是想成為女帝,但這種事情沒有做成之前便大咧咧的說出來……合適嗎?
先前要教導她藏鋒的是自己這位父親,但鋒芒畢露的,卻還是這位父親,這真的合理嗎?
“當然記得啊。”
送走最後一位客人,空蕩蕩的教堂內,艾賽斯帝回頭,看著身邊身量還不過自己腰間的女孩,緩緩蹲了下來,眼底泛起一抹奇異的笑意。
“畢竟那天達芙妮收到的玫瑰當真是讓我印象深刻。”
嗯,害的他睡了一周的書房,能不印象深刻嗎?
“您還記得您當初是想教導我中庸……”
看著艾賽斯帝臉上那抹奇異的笑容,曦姮聲音突然一頓。
腦中電光火石間——一個突兀,但是又那麼合理的念頭冒了出來。
“您是故意的。”
不是疑問而是敘述。
曦姮微微蹙了蹙眉。
“……外祖父的死,是您一手謀劃。”
也就是說,連同過快的領地發展,引起彆人的忌憚,也是自己這位父親算計裡的一個環節?
“也不能這麼說……”
看著此時反應過來了的曦姮,艾賽斯帝伸手,輕輕攬過了一線曦姮麵前垂落的發梢。
“隻能說,這都是你外祖父自己的選擇。”
所以自己的父親隻是冷眼旁觀?
曦姮聽出了艾賽斯帝的言下之意。
“你知道的,那畢竟是達芙妮的父親,我怎麼會謀劃他的死亡呢?”
艾賽斯帝收回了手。
他看著曦姮隱隱露出的不讚同情緒,心裡到底是幽幽感歎了一聲。
女帝的基本素質,曦姮基本都具備。
但有一點——她好像表露出了弱點。
那就是感情。
而皇帝,是不應該有弱點的——更彆說是女帝。
有了弱點的女帝,也不再是女帝,說破天也不過是一個女人。
女人,是壓不住這個天下的。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