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川和程諾諾的身子同時一凜,才發現,此時的教堂中,原本滿滿的賓客已經全部走光,隻剩下一個顏曉文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麵,嘴角笑容淺淺,就好像在看著一出鬨劇一樣看著這一切。
而門口原本要衝進來的陸皖豐,每個人的後腦勺上,都被抵上了一把手槍,然後,直接被拉到了一邊。
為那人,騰出一跳道路出來。
他身上穿著白色的西裝,腳上似乎受了傷,以至於他的動嘴一瘸一拐,原本蒼白的頭發直接被剃了光,在耀眼的陽光下麵,讓人看上去的時候,不免陌生。
“爸....爸爸?”最先開口的那人,是程諾諾。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那人,就好像在看著一個鬼一樣,聲音顫抖,而在那顫抖下麵的情緒,卻絕對不是欣喜。
沒錯,來人正是程民申。
那個他們以為已經死在了河中的程民申,此刻卻活生生地站在了所有人的麵前。
紀川的眼睛慢慢睜大,隨即皺緊起來的,是他的眉頭。
他錯了。
一個清晰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說道。
明明知道警局裡麵有身份不簡單的人,卻在那個時候聽見程民申的死訊的時候,沒有絲毫的驚訝,也沒有去做任何的確認。
而是去思考怎麼樣從毫無依靠的程諾諾手中,將世什派搶過來,以作為到秋喜身邊的條件。
但是,程民申是誰?
如果他真的要死的話,何必衝到河裡麵?
而那個時候,和他一起衝進水裡的,就是受傷來的秦牧。
會是他嗎?一直潛伏在警方中的人?
或許不是吧?畢竟對於秦牧,紀川還算是有幾分的了解,再說那個時候,他已經直接暈厥了過去,偷梁換柱的事情,還做不到。
過程不管如何,現在結局卻已經擺在所有人的麵前。
程民申沒有死,並且剛剛開出可能會開出讓紀川致命一槍的人,就是他。
紀川低頭,在這個時候,他反而輕輕笑了起來。
濃烈的笑容從他的嘴角,一直蔓延到了他的眼邊,卻始終落不到他的瞳孔之中,那垂在身邊的手,卻是握緊之後,再握緊。
而在聽見程諾諾的話之後,程民申似乎也不著急著回答,而是直接走到兩人的麵前,伸出手來,將程諾諾臉上的頭紗揭開。
她的臉上依舊是愣愣的表情,眼睛直直地看著自己,甚至連確認一句都忘了。
但是很快,她就不用確認了。
因為程民申直接伸手,在她的臉上,扇了一個巴掌。
這一下,不同於往常,程民申是下了狠力,程諾諾整個身子不穩,直接摔坐了下去,白皙精致的臉頰上麵,立即浮現除了一個掌印。
程民申卻如同沒有看見一樣,在那雙往日看著程諾諾還會有幾分憐惜的眼睛中,此時也看不到任何一絲的溫情,迅速在程諾諾的臉上掠過之後,他定定地看向旁邊的紀川。
他亦在看著自己。
程民申突然笑了,那淩冽的笑容卻足以讓在場的每個人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