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川,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不過才半個月的時間,程民申的聲音卻如同蒼老了十幾歲一樣蒼老嘶啞,聽上去的時候,倒真的如同從煉獄裡麵重新爬出來的魔鬼一樣。
跟著他的笑容,紀川嘴角上的動作同時也深了幾分,說道,“程爺是想要說,願賭服輸麼?”
他的話音剛落,程民申已經伸手,將手裡的手槍直接抵在了紀川的額頭上,後者似乎已經預料到了他的動作,反應也並不遲緩,兩人的手槍,幾乎是同一時間抵在了對方的額頭上。
同歸於儘麼?
紀川的眼眸頓時又深了幾分,而在他麵前的程民申,似乎也正有這麼一個想法。
因為不管怎麼想,他都要比紀川劃算許多,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並且活到今天也算是風光過,燦爛過,但是紀川呢?
他原本還有大好的前程,先去跟著自己一起死了,無疑是最倒黴的那一個。
腳上的褲子卻是微微一緊,程民申和紀川同時皺了皺眉頭,卻看見方才還跌坐在地上的程諾諾已經怕了起來,伸手,將兩人的褲子一把抓住,淚水從她的臉頰上麵不斷地掉了下來,哽咽的喉嚨已經發不出任何的聲音,隻用懇求的目光,看著兩人。
“何必呢?”清脆的聲音從後邊傳來,程民申的身子一凜,紀川的眼睛卻是微微眯了起來,抬頭看去的時候,一直坐在邊上的顏曉文已經上前,將那人的手臂一把挽住。
此時,能讓顏曉文如此的一個人,隻有秋喜。
“不是都已經是一家人了嗎?這樣動刀動槍的,好像有點不太像話。”就好像沒有感覺到現場那緊張的氣氛一樣,秋喜在兩人中間的地方站定,看也不看地上的程諾諾一眼,直接說道。
程民申不說話,紀川也保持著沉默,而在這個時候,他已經伸手,將兩人的手槍直接握住。
“來來來,今天不是你們大喜的日子嗎?都是一家人,坐下來,有什麼事情,好好說!”秋喜的臉上依舊是人畜無害的笑容,話語落下的時候,卻是讓人無法拒絕的淩厲。
而就在他這句話的下麵,程民申和紀川,倒真的慢慢將槍放下,隻是眼睛,依舊還緊緊地看著麵前的人。
秋喜身邊的人早已從旁邊搬了一張椅子過來,在中間的地方直接坐了下來,說道,“雖然賓客都已經走了,但是無妨,就讓我來充當一會司儀吧!那些宣誓什麼的啊,也沒什麼意思,我們直接進入主題,紀川你啊,和程老弟的女兒,正式成為夫妻!”
這樣的變化,誰都沒有料想到。
更加讓人無法想到的是,誰也不知道,秋喜在唱的,是哪一出。
看他的態度,似乎對程民申還在世的事情,並不驚訝,但是看程民申的樣子,卻也好想不知道他知道自己還在世的事情。
也就是說,其實所有的一切,真正站在棋盤外麵縱觀整盤棋子的人,其實是秋喜嗎?
也是在那個時候,紀川才終於明白了,在自己麵前,這個笑意盈盈的男人,他的力量有多麼的強大,自己千算萬算的事情,在他的眼裡,其實不過像是一個笑話一樣。
就好像沒有看到那兩人詫異的目光一樣,秋喜繼續說道,“但是呢,雖然說著婚禮倉促了一點,但是該有的禮儀,我們還是要俱全,在我們老一輩的時候,下聘回禮什麼的,都要一應俱全。”
秋喜這話說著,紀川的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果然不一會兒之後,秋喜就已經接著說道,“不如就這樣,你們兩個幫派,現在已經是一家人也不要說兩家話了,直接合在一起,如何?”
程民申的臉色頓時一變,更不用說紀川,而秋喜臉上雖然帶著盈盈的笑容,但是那笑容背後,卻都是不容人拒絕的淩厲。
“秋喜哥,這...”就在程民申要說什麼的時候,紀川已經先開口說道,“我這樣的小幫派,如果秋喜哥不嫌棄的話,我願意直接將清川派,給您。”
紀川的這話一出,程民申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而秋喜臉上的笑容,卻更是深了幾分。
秋喜心裡打量著什麼,怕是沒有幾個人知道,但是大約的意思,不過是要讓他們兩個互相爭奪,然後自己再做一個漁翁!
畢竟,就算世什派和清川派再不好,在秋喜這樣的人的心中,亦是多多益善。
然而,程民申卻直接說道,“我這人有幾分自知,知道現在的世什派在秋喜哥的眼中不過一群廢物,但是既然諾諾和紀川已經結了婚,我也老了,直接將世什派,給紀川吧!”
這一下,不僅是紀川,就連秋喜臉上的笑容,也頓時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