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紀川的話,陸皖豐的瞳孔微微一縮,在他的印象裡麵,紀川就好像有預知的能力一樣,總是能夠將所有的東西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掌心中,每一步,都是經過精打細算之後走出,每一步,都恰到好處。
但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今天的時候,他會走到這樣的一步?
甚至不惜用死,才能保住在裡麵的周傾?
就好像是看出了陸皖豐的想法一樣,紀川轉頭看了他一眼,說道,“皖豐,我不知道你有沒有過很想要守護的東西,這東西或許會和你想要追求的東西相對,就好像古人說的一樣,魚和熊掌不能兼得,在這樣的時候,你會怎麼選擇?”
聽著紀川的話,陸皖豐的喉嚨一緊,然後說道,“川哥指的是,你的職位,和周醫生之間嗎?”
紀川轉頭看了他一眼,嘴角上揚,似乎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或許吧,但是你知道嗎?其實在很多時候,你的身體,會比你的大腦要誠實許多,在你的大腦明明知道這樣的做法是錯誤的時候,你的身體也沒有辦法進行控製,比如,此時。”
紀川的話說著,已經直接將手裡的手槍拋了出去,對外麵的人說道,“我投降!”
張守的想法,他何嘗不知道,此時就算是自己將自己的證件甚至是自己的上任書拿出來,他都一樣會斃了自己。
方才他直接讓人放出了一槍,不惜拿自己的命去賭,就是為了要坐實他的罪名,不給紀川任何一絲的機會。
那子彈雨突然停了下來,紀川知道,此刻他們都瞄準了自己,隻要他一站起來,子彈會直接穿過他的五臟六腑。
“川哥....”在意識到紀川已經想要站起來的時候,陸皖豐立即伸手抓住了他,一向堅強的他,喉嚨裡麵甚至已經有了哽咽,有濕意在他的眼眶裡麵開始盈滿。
雖然在這之前,有過幾次他甚至將槍口對著紀川的時候,但是陸皖豐的心裡一直都知道,他的心裡,從來都不敢對紀川開槍,在這些年裡,他怎樣對自己,他無法忘記。
紀川看著他,卻是笑了一下,然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周傾....拜托你了。”
話說完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直接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槍聲響起。
周傾猛地睜開了眼睛。
映入自己眼簾的,是刺眼的燈光,以及滿目的白色。
她的瞳孔微微一縮,隨即,在昏睡過去之前的情景,一幕幕地湧現在她的麵前。
她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扯動了上麵的輸液,疼的她齜牙咧嘴,饒是如此,她卻想也不想,直接將上麵的輸液扯了下來,轉身就要往門口的地方跑去。
然而在這樣的動作下麵,卻將她腹上的傷口狠狠扯動,那劇烈的疼痛讓她的腳上頓時一軟,接著整個人便直接摔了下去。
“天,我的祖宗,你這是在乾什麼?!”驚訝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周傾猛地抬起頭,在還沒有看見那人的臉龐的時候,便直接一把將那人的手抓住,說道,“紀川呢?”
因為害怕,她的整個聲音已經開始直接顫抖了起來,眼眶裡麵的眼淚,更是不受控製地直接往下掉,在她那蒼白的臉頰上麵,看上去格外的驚心動魄。
曲彎彎的瞳孔不由微微一縮,咬了咬牙,說道,“你先回床上再說!”
周傾卻直接搖了搖頭,那扣在曲彎彎的手因為用力,指甲直接深深地陷了進去,曲彎彎吃痛,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樣的動作落在周傾的眼中,讓她隻覺得整顆心都開始直接往下沉,她猛地鬆開曲彎彎的手,說道,“他...死了對不對?他死了...”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眼淚卻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看的曲彎彎一陣陣地動魄驚心,隨即說道,“你彆亂說!他沒有死!”
“真的?!”周傾立即回過神來,眼眶中的眼淚就好像能夠受控製一樣,直接收住,說道,“那他現在在哪裡?”
曲彎彎看著她那樣子,不由翻了個白眼,說道,“他受傷不輕,又不肯配合治療,昨天晚上又在這裡陪了你一宿,現在被醫生強製鎖在病房裡麵了。”
曲彎彎的話說完,隻覺得眼前一花,剛剛反應過來的時候,周傾的聲音已經到了門口,說道,“他在哪一個病房?”
周傾很快就找到了紀川的病房。
自己隻中了一槍,但是因為是比較棘手的部位再加上失血過多,所以才會導致比較嚴峻的後果,但是他的情況,卻是不同。
從醫生那裡,周傾知道,他的身上,一共中了五槍,手臂上麵兩處,背後兩處,還有一槍,直接打進了他的胸膛,隻差一點點,就能夠將他的心臟直接穿透。
但就算是這樣的他,也在自己的床前守了一整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