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兮蜷縮著身子,雙手環住腿,努力讓自己感覺到一絲熱氣:
“苦心?原來送我來這裡,竟是皇兄的一片苦心。”
“難為皇兄了。”
所謂苦心,不過是為了讓她遠離蕪雅,不再傷害到她吧。
卻能說得如此之溫和良善。
委實是難為他了。
皇上聽到此話,麵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你!你簡直是不知悔改!”
江子兮恍惚著,並沒有搭話。
皇上環視了一下四周,見地上有一碗摔碎的飯菜被老鼠啃食著。
老鼠四處竄動,有幾隻還往床上竄過,但江子兮似乎沒有看到一般,依舊蜷縮著身子
他抿了抿唇:“朕記得你以往……最怕老鼠的。”
江子兮隻覺得寒氣逼人,連睜開眼睛都覺得困難,更彆說要看清楚地上亂竄的老鼠了:
“以往是怕的,但是現在……也由不得我怕不怕了。”
她聲音十分輕柔,虛弱不堪。
原主害怕老鼠,害怕到單單隻聽到老鼠這兩個字,她便會渾身戰栗。
但她卻是不怕的。
否則她早就被嚇死了。
皇上心中微微泛起一絲心疼,但想到早上蕪雅是被抬著回牡丹閣的,他便抑製不住內心的怒火:
“子兮,你告訴朕,你為何總要跟蕪雅過不去?”
“你心中,就這麼容不下蕪雅麼?”
江子兮腦袋一片混沌,她覺得又累又困,再加上蕪雅那一巴掌,讓她連腫痛不已,暈眩不已。
“皇兄,我不是跟蕪雅過不去,而是有蕪雅在宮中,魏刹國……魏刹國便會有難。”
“我是魏刹國的公主,我不能看著魏刹國的黎民百姓平白遭此一難。”
皇上眉眼立馬轉為淩厲:“子兮,就連你都這樣認為麼?”
“你也覺得蕪雅是妖妃?你也覺得她會禍亂朝政,會危害朕的江上?”
江子兮艱難的搖了搖頭:“皇兄,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是說,你強行將蕪雅留在宮中,是極為不妥的。”
“她……可是晉木國的皇後啊。”
“所以真正禍亂朝政危害江山的……不是她,而是皇兄你啊……”
皇上呆滯在了原地。
真正禍亂朝綱的人……是他?
“你……你胡說!朕是皇上,朕怎麼可能危害朕的江山!”
江子兮身子愈發冰涼,她的手和腳都木了,實在是忍受不住倒在了鋪上:
“皇兄若是不信,大可以仔細想想,你這些天做的事情,到底會給黎民百姓帶來多大的傷害。”
“僅僅是為了一人之樂,為了你那自私的愛戀,便讓那麼多人處於水深火熱之中,皇兄你……當真沒有一絲愧疚麼?”
“蕪雅她不過是,為皇兄你做了個擋箭牌罷了,皇兄便真的以為自己半點錯都沒有?”
江山之禍,悉數推卸在女子身上,是不對的。
魏刹國的亡國,原本就不能同蕪雅聯係在一起。
若當真要歸結錯處,首當其衝,應當是皇上。
是他一意孤行,是他不顧朝臣翻地,是他不顧邊疆霍亂。
最終才帶來了這些禍事。
而他不但一無所知,還半點不覺得自己錯了。
“你……你胡說!”
“你……你……朕就是為了一人之樂又如何?這江山都是朕的,朕憑什麼連一個女子都不能喜歡?”
“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那還算是什麼好男兒?!”
江子兮半眯上眼睛,她現在隻想睡覺,困頓,乏力……
“皇兄,這就是所謂的要美人不要江山?”
“既然如此,那皇兄就該將皇位讓出來,給真正賢能的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