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不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沈安寧從未殘害忠良,她幫著蕭景煜的時候,的確用了手段,可在其位謀其政,她站在自己的立場上,所殺皆敵,何曾有錯?而能為私利,在奪嫡之路上站隊,謀從龍之功,黨同伐異,不顧大鄴江山和百姓安寧的人,又談何忠良?”
聽著蕭景宴的話,欒卿卿眼睛瞪得老大,她眼裡儘是震驚。
她想過,說出自己重生一事後,蕭景宴會有何反應,或是詫異,或是震驚,或是驚悚畏懼,或是不敢置信……
但她從來沒想過,蕭景宴會是眼前這種反應。
毫不懷疑,還侃侃而談……
難道,蕭景宴也是重生之人?他也知道一切?
“你……”
欒卿卿想要開口,可是,蕭景宴沒給她機會。
“第二,上輩子,安寧的確對蕭景煜傾儘所有,她是個專一的人,用情至深,這從來都不是她的錯,更不是她被殘害被辜負的理由。隻是這輩子不同了,這輩子,她喜歡的,她愛的,隻會是我。這輩子,她可以不善謀善鬥,可以不征戰沙場,她隻管做自己,恣意快活,這就夠了。剩下的,自有我替她處理,這片天,自有我替她撐著。”
“……”
“第三,你說錯的地方是,上輩子,我的確曾領兵入京,殺了蕭景煜,屠戮了整個皇宮。可那從來都不是為了皇子、不是為了所謂的忠良,你記住了,我為的……是沈安寧。”
沈安寧……
這三個字,蕭景宴說的很重很重。
欒卿卿瞧著這一瞬的蕭景宴,猶若瞧見了鬼魅,她緊張的咽了咽口水。
“為……為了沈安寧?你……”
“嗬,”蕭景宴哂笑,“活了兩世的,不止你一個,知道前塵往事的,也不止你一個。你知道的,不過是冰山一角,妄圖借此攪弄風雲,還添油加醋,搬弄是非,詆毀安寧……欒卿卿,自作聰明,是會死的。”
死,這個字幾乎是從蕭景宴的牙縫中擠出來的,殺氣沸騰,薄涼至極。
欒卿卿看著蕭景宴,瑟縮著後退。
她想要逃。
她想過,蕭景宴是喜歡的沈安寧的,他會信任沈安寧,偏心沈安寧,可她沒想過,蕭景宴會愛沈安寧入骨。
他清楚所有的一切。
上輩子,他能殺入皇城,為沈安寧報仇,這輩子,又怎麼會縱容她亂來,詆毀傷害沈安寧?
錯了,全都錯了。
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該仗著有些上一世的記憶,妄圖接近蕭景宴的。
老天都讓她重生了,為何不能待她再好一些?
心裡慌亂和恨意交錯縱橫,流淌蔓延,不過,很快欒卿卿就顧不得去想那些了,蕭景宴伸手,猛地掐住了她的脖頸。
“嗯……王……王爺饒命……”
欒卿卿艱難的開口。
蕭景宴冷哼,“原本,父皇給你留了一條生路,我也不想趕儘殺絕。可聽說,欒盛的死,與你有關?”
“沒有,沒有。”
欒卿卿矢口否認,豆大的淚珠子啪啪的往下落。
“王爺一定是搞錯了,我和我爹相依為命,他是我唯一的依靠,我怎麼可能害他?他戰死虎遙關,純屬意外,是他技不如人,與我無關,真的無關。”
不論真相如何,單是這話,蕭景宴都想弄死欒卿卿。
技不如人,在她眼裡,欒盛之死不過是技不如人,她哪怕為人子女?
蕭景宴嗤笑,眼神冰冷。
“你不肯開口也沒關係,你的貼身丫鬟秋霜,現在人在袁家。找到她,細問問當日的事並不困難。隻要細節足夠多,想還原當日的真相,找到欒盛會戰死的真正原因,那也易如反掌。”
“秋……秋霜,不,不,不要。”
欒卿卿連連搖頭。
她的眼裡,是殺氣,是後悔,她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把秋霜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