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一瞬,他的目光快速落在了沈安寧身上。
“隻是,安寧縣主來宮裡赴宴,身上怎麼會還有藥味?是身上還帶了藥嗎?帶藥做什麼?是有什麼謀算嗎?”
蕭景亭的話,一字比一字重。
到最後,幾乎是滲著冷意,帶著審問意味的。
沈安寧恍然回神。
推她下場比試禦獸,隻是第一步,在霧雪蒼獅上做手腳,是第二步,把這手腳的引子落在她身上,賭她進宮有所防備,帶了藥物,這是第三步……
環環相扣,倒是讓他們費心了。
心裡想著,沈安寧緩緩對上蕭景亭的目光,“五皇子這話什麼意思?”
“當然是字麵上的意思。”
蕭景亭應得自然,他瞟了眼獸醫,緩緩繼續。
“是他說的,霧雪蒼獅可能聞到了藥味,才發瘋狂,對人進行猛烈攻擊的。那安寧縣主身上若沒有藥味,霧雪蒼獅又怎麼會出現這種狀態?畢竟,剛剛逍遙王那頭,一切都是正常的,唯有安寧縣主這有問題,這不正說明了安寧縣主身上有藥味?藏了藥?進宮赴宴,連武將的佩刀都得留在外麵,可偏偏安寧縣主隨身攜帶了藥物,這不是想害人,有謀算,是什麼?”
“是誰說,身上有藥味,就是帶了藥的?”
沈安寧還沒開口,蕭景宴就先一步出了聲。
他站到沈安寧身邊。
不需要眼神交流,也不需要說什麼,蕭景宴單單是站在這,就是沈安寧最好的支柱。
蕭景宴語氣沉沉,快速繼續。
“安寧縣主是個習醫之人,手裡更掌控著一個醫館,加上近來沈家老太君又病著,她日日要煎熬要熬藥,身上有些藥味不是正常的?這宮中的太醫,身上也還有藥味呢,照五哥這意思,是不是也得把他們扔下去,看看霧雪蒼獅發狂不發狂?若是霧雪蒼獅發狂,是不是也意味著,他們身上帶了毒藥,有害人之心?”
蕭景宴一句話,把所有的太醫,全都拉入了局。
瞬間,後麵來赴宴的幾個太醫,嘩啦啦的跪了一地,他們迅速開口解釋。
“皇上,長久與藥材打交道的人,身上難免會沾染些藥味,這味道讓霧雪蒼獅發狂,全都是誤打誤撞,證明不了什麼。”
“皇上明鑒,就是喝藥喝久了,身上還可能有藥味呢,更何況是臣等這種常日泡在藥房裡的人?這並不能證明臣等身上帶了毒藥,不然,臣等願意驗身,以證清白。”
“皇上,這事蹊蹺,還請皇上明鑒。”
幾個太醫紛紛開口。
他們說的都是自己,可是,這些話從他們口裡說出來,也相當於從沈安寧口裡說出來。
這是沈安寧不用出手,就已發聲的辯駁。
強而有力。
看著這些人,蕭景亭的目光裡,冷意一閃而過。
隻是,眼下人多,尤其是皇上還在,蕭景亭也不好表現的太過,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蕭景亭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沈安寧身上。
“安寧縣主,太醫所言句句發自肺腑,他們說的也確實是事實,是真話。常日泡在藥房裡的人,身上沾染點藥味正常,安寧縣主身上有藥味,也不足為奇。可是,人在宮中,萬事都得更謹慎更仔細。太醫們願驗身,以證清白,不知安寧縣主,又是否願意自證清白?給大家看看你的磊落和坦蕩?不然,大家如何能安心?安寧縣主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