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九急急的飛過來,看著白風然:“神蛇大人,這……”
“玄九。”白風然冷嗬嗬的看著他,將手中柳莫如的蛇身收好:“當初我阿娘她們經屍婆和鱗片人之亂的時候,你們天機局在哪裡?莫家在哪裡?就因為隻是黑門,是遊家和神蛇的事情,你們全部沒有出來。”
“現在又起禍事,怪的是誰?”白風然神情冷峻,看了我一眼:“這不值得,憑什麼我們就要幫你們護住這個你們都不珍惜的世界?”
白風然冷然的看了一眼四周:“從今天起,我會封/鎖陰河,你們不要再來打攪我了。”
陰河下麵有黑門要守著,所以她來去如風,玄九也不敢攔她,隻是擔憂的看著我:“蘇家主?要不你先休息一下?”
我卻隻是動了動腰,看著自己拉扯著那粗壯的黑色蛇身扭了扭。
天瞳那清澈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那雙一直清澈的眼睛似乎突然發出什麼,跟著心口猛的一陣劇痛。
我身子一軟就倒在了地上,一襲白衣飄落,蓋在我身上。
“我帶你回佛心廟。”天瞳伸手想來抱起我。
我一把就揮手將他甩開,那白袍下麵,什麼都沒有,這點我知道。
可又有什麼好在意的?
那樣粗壯且猙獰的蛇身就那樣盤立在山上,天機局的人也好,或是玄門中的人也罷,連遠處都有直升機飛過,一具人身又有什麼好遮掩的。
扯開那件白袍,我想站起來,可那白袍好像附在我身上一樣,怎麼也扯不掉。
我試了幾次沒扯掉後,就直接站了起來,腳下是開始融化的冰水,寒氣逼人,帶著森森的腥味, 冰層之下的樹木已經開始死亡。
在化蛇時,衣服鞋子什麼都沒有了,倒是那個纏著燭陰的白布,一點變化都沒有。
我扯開白布,任由沉睡的燭陰露在外麵。
燭陰一經現世,玄九還想阻擋,可遠處玄門中人,都倒吸了一口氣。
我卻隻是將白布遞給天瞳:“多謝天瞳法師。”
天瞳沒有接,隻是沉眼看著我:“蘇知意,你冷靜點。”
我捏著白布的手指鬆了,任由白布飄在空中,光/著腳踩在冰水之上。
一腳落地,帶著相柳血的水腐蝕得我腳生痛。
果然當沒了蛇身,沒了那一身鱗皮,就不會像那樣什麼都不怕了。
剛才我記得用手都能捏爆相柳的頭,這會光是踩著帶相柳血的水,就會被傷。
天瞳想追上來,我猛的回頭看了他一眼,他那清亮的眼睛裡,映著一雙帶著琥珀光的眼睛。
琥珀的光澤是暖黃色的,可不知道為什麼,這會在天瞳的眼中,卻是冰冷帶著殺意。
天瞳伸手卷著那塊在空中飄淩著的白布,沉眼看著我:“佛心廟有事耽擱,所以我……”
“我知道。”我抬腳朝外走,伸手捂著心口:“我就想問天瞳法師一句,為什麼我就成了那條滅世之蛇了?”
天瞳眼神閃閃,捏著那白布沒有說話。
我嗬嗬的低笑,踩著那腐爛的泥土,一步步的朝外走。
遠處天機局和玄門中的人,看著我朝外走,都有些恐懼的後退,他們的目光或是落在我身上,或是看著我的左手,那裡燭陰依舊在沉睡。
我走著走著,原本已經融化的冰水慢慢又結成了冰,而且冰冷異常,比原先柳莫如凍的時候更冷,將所有的血水都凍實了,不讓這些帶著腐蝕性的汙水流出去,這樣的術法,隻有天瞳有。
“明天我在佛心廟等你。”身後,天瞳似乎在歎息。
我腳踩在冰上,低頭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在相柳才出來的時候,我就敲了錫環,就算柳莫如用蛇身凍住這座山的時候,他和我一樣,都想著天瞳會來,所以他原先也很樂觀的。
我們都在等他……
我一次次的告訴柳莫如,告訴於爺,隻要天瞳來了,就好了……
可佛心廟有事,就像上次,我被修柳葉追殺,他是要去見昆照,因為昆照可能知道他的身世。
天瞳每次不是不想救我,而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這我都知道。
可這也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