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要看店,一年到頭都縫縫補補,我放學要自己回家,還得給她幫忙,把縫補好的衣服給彆人送回去,然後回家做飯,吃了飯還得去店裡幫忙,等搞完了,才有時間做作業。
現在的孩子真的很幸福,可如果那邊異獸過來,我這條滅世之蛇,現在雖不知道怎麼發動,可一旦發動,天地重歸混沌,連那些異獸都沒了。
這些假裝生氣,找爺爺奶奶要零食的孩子,和這些一邊抱怨一邊笑的家長,也都會沒有吧。
我想到這裡,身子趴在左胳膊上,右手反過來捂了捂心口,天瞳到底在我心底裡放了個什麼?
是因為那個東西,讓我變成了滅世之蛇,還是因為那個東西誘導我這條蛇現世?
“確實是裡麵的東西,才讓你成了滅世之蛇。”車後座,阿倫突然出現,她依舊一身精致的禮服,對著前麵的後視鏡,理了理肩帶:“柳莫如死了,可地府因為凶獸陰魂變得很混亂,你就沒想過和青言一樣,把柳莫如的陰魂先招出來,再複活他嗎?”
我扭頭看著阿倫,她似乎毫不在意,托了托肩帶下麵,讓事業線看起來更深一些:“上次你讓我帶的話,我帶到了。可蘇衛國你應該見到了,所以他的陰魂就不用招了。走陰/門的十四陰煞女,冥君倒是可以還給你。”
“不需要了。”我將車窗關好,拔出鑰匙,看著阿倫:“我是滅世之蛇啊,反正就要重啟了,大家都得死,他隻不過先死一步,有什麼好救的。”
阿倫沒想到我這麼豪橫了,一時也有點無失策,卻還是將衣服理了理:“可如果異獸想要跨界,就得殺了你啊,你就不怕死?”
“我怕死啊。”我轉身趴在車椅邊上,看著阿倫:“那你怕死嗎?我死了,所有人都得死,那我還怕什麼?”
“蘇知意,你怎麼這麼蠻不講理啊。”阿倫沒想到我會是這樣的人。
我冷笑一聲,依舊趴在窗戶邊,看著外麵的街道:“所以想想我也挺值的,我死了,所有人都得陪葬,這殉葬等級,超越所有人了。”
“你剛才還看著那些孩子呢,難道就想讓那些孩子也跟著一塊死了?”阿倫有些不甘心。
跟我一塊趴著看著外麵:“你就不想知道,你媽到底在逃避什麼,你爹既然不是滅世之蛇,你為什麼又是?天瞳為什麼這樣對你?”
“不想知道。”我看著阿倫,推開車門,把鑰匙丟在車上,拖著背包就關上車門走了。
“蘇知意。”阿倫連忙追了出來,跟我並排走著:“柳莫如可是為了救你死的,你就不想救他嗎?”
“救他做什麼?”我邊朝前走,邊看著阿倫:“救他就要下地府對不對?然後我就得幫你老板,鎮住那些凶獸陰魂對不對?你們這主意打得不錯啊?”
“你回去告訴你老板,反正異獸都得過來了,還鎮什麼啊,大家一塊清零一了百了。”我走到路邊那個賣棉花糖的攤子邊,直接拿了一下棉花糖,朝身後指了指:“她給錢。”
那攤主立馬看著阿倫,阿倫隻得掏出錢。
我咬了一口棉花糖,甜滋滋的,看著阿倫手裡看上去是現金,其實是冥幣的錢:“你可彆拿假錢騙人。”
“我隻有下麵的錢。”阿倫有點委屈,但那攤主看著她,隻得將錢收了回去。
想想也是,她是從地府來的,隻有冥幣。
我朝阿倫身後看了看,舉了舉手裡的棉花糖:“我不管,你們愛誰給就誰給。”
阿倫看了一眼她身後,立馬追了上來。
在阿倫身後,有個天機局的人隻得將天機眼戴在胸/前上,然後給了十塊錢給那個攤主,又不遠不近的跟著我。
“相柳被殺,陰魂歸於地府,下麵本來就亂,現在又有了相柳的陰魂,根本亂成了一團了,裡麵陰魂轉世都沒人管了,如果凶獸陰魂鎮不住,又會跑出來的。”阿倫幾步追上我,看著我道:“你不能因為受了傷,就這樣放飛自我了啊。”
我咬著棉花糖,初吃的話很甜,可吃多了卻沒什麼意思了,化在嘴裡除了甜還是甜,沒有其他的味道。
小時候,我一直很羨慕吃棉花糖的孩子,可一個棉花糖原先是三塊,現在是五塊。
我媽換一條拉鏈才兩塊,還不夠一個棉花糖錢。
就像我剛上大學那會,剛大一,室友除了我,都交了男朋友,我也挺羨慕她們的。
可現在,我捏著棉花糖,看了看自己一襲與眾不同的白袍,光/著的腳尖掂了掂,直接將棉花糖扔在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有些東西,原先再想要,到一定的時候,有了卻沒有任何意義了。
我扭頭看著阿倫:“我現在是什麼,你知道的?我什麼都不用關心,為了讓我活著,彆說吃東西不給錢,就算我殺人放火,天機局也好,你們地府也罷,都得讓我活著。”
“異獸過界想殺我,天機局不會讓我死!”我看著阿倫,攤開掌心:“我手裡還有燭陰呢?所以你說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我現在可以肆無忌憚的活著,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