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一念沉默,原告律師卻是再三追問,法官也皺了眉頭,“請被告回答原告律師的問題。”
“…是…”顧一念的聲音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
全場嘩然,顧一念既然承認了照片裡的女人是她,那麼就說明所有的一切不是猜測不是臆想,而是全部都是事實。
“被告既然承認照片中的女人是被告本人,那麼所有一切都說得通了,被告作為一個女性,並且是已婚女性出入風月場所已是不對,還濫酒濫交,由此可推測,被告私生活混亂,甚至可能被潛規則,那染病也不是毫無根據,因此多年未曾有孕,所以與婆婆關係不和,這樣的一個女人,試問在場所有人,誰敢要?”
“我的問話完畢。”宋律師向法官和陪審團鞠躬,然後得意地看了靳律風一眼。
靳律風看起來卻絲毫不在意,隻是有些擔憂臉色慘白的顧一念。
細細碎碎的言論傳入顧一念的耳裡,還有彆樣的眼光注視她,顧一念看到坐在原告席的厲致謙冷漠而憤怒的目光,覺得異常難堪,整張臉都毫無血色。
所有的指責都麵向她,她好像已經被定了罪。
靳律風看顧一念表情不對,立刻向法官提出了休庭,想讓她緩衝一下再上庭。
“喝口水吧。”靳律風倒了一杯溫白開給顧一念,顧一念接過杯子,道了聲謝,然後低著頭悶聲道,“我是不是表現的很糟糕。”
“沒有,是對方辯護律師一直在用缺乏事實證據的假設攻擊你。”
靳律風拍了拍顧一念的肩膀,溫和地安慰道,“你自己心裡應該清楚,對方說的全部都不是事實,你也應該為證明自己的清白多一些勇氣。”
顧一念點點頭,神色還是有些緊繃,那些字眼就像是穿腸毒藥,讓她無法裝作什麼事都沒有太難了,每個字都重重地砸在了她的心口。
“接下去的辯護很重要,你手裡如果還有關鍵性的證據,一定要跟我說知道嗎?”靳律風始終覺得顧一念有所隱瞞。
顧一念下意識握緊了手機,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搖搖頭。
“你休息一下,我再去理一下資料,十分鐘後開庭,你要儘快調整好自己,等著看好戲,知道嗎?”靳律風知道自己多說無益,也不再勉強。
靳律風剛走開,顧一念就接到了來自陸殃的電話,“喂……”
“聽著聲音,看起來這按案子進行的不太順利啊?”陸殃一下子就聽出了顧一念的聲音沒什麼活力,笑著調侃道,“我的這位大律師,可能要第一次在你身上吃敗仗了啊,名聲不保哦。”
如果不是情況不對,顧一念一定會回嘴的,可她現在真的沒任何心情和陸殃鬥嘴,“可能你說的對,靳律師要栽在我身上了。”
“看不出來,你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陸殃還是老樣子嘲了一句,“靳律風可是看在我的麵子上才願意替你辯護的,你就這麼沒自信?”
“我不是不相信靳律師,而是我是不相信自己。”
“這個案子是為了你自己,你自己都沒了信心,你讓法官怎麼相信你是清白的?”陸殃像是看得見顧一念的神情似的,“看你現在那樣,就像鬥敗的母雞,不過你根本沒開始鬥,就已經準備認輸了。”
顧一念沉默了一下,剛才那個場景讓她感到害怕,“對方律師篤定的眼神和語氣,還有那一連串的追問,讓我感覺我好像真的做了那些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