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4)(1 / 2)

南明解夢錄 深海巨獸 9830 字 1個月前

,卻讓崔鈺第一次覺得自己太過於毛躁。

他擡起頭想說抱歉,可一迎上對面傳來的眼波,就淪陷在那人純凈的眼神之中。

夜色如墨,月華似水,潑灑在白茫茫的蘆葦盪中。

崔鈺想出口的話,卻因眼前的美景而沒有說出口。

他感覺到鼻尖有些粘稠,用手一擦,有更多液體流出。他這時才從震驚中恢復些神智,定睛一看,被手背上冰藍色的液體嚇得一跳。

周圍因為月光太亮而隱藏的瘴氣,終於在冰藍色液體的刺激下,暴露出本性,瞬間吞噬了崔鈺手背上的血液。

崔鈺一看,立刻捂住鼻子,轉身就向入口處跑去,沒跑幾步,想了想,似下定決心般地轉過身,沖向了那個眼裡似乎藏着金水晶青年,說著:“那個,就是,不對,嗯!總之,哎呀,我的鼻血。”

崔鈺的鼻血又滴落一滴,弄髒衣襟。他用手背擦掉鼻血,伸出手本想拽住金瞳青年,可一想到自己手上的血污,縮了手臂,隔着自己的袖擺握住金瞳青年的手。

他擡起頭,望向青年清澈的眼底,燦爛一笑,想表示對方自己無害。

可是崔鈺完全高估了自己現在的顏值,鼻下的血污沒擦乾淨,看上去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

那模樣滑稽又可笑。

他開口就是:“來不及解釋了,快跟我走!”

崔鈺拉住少年就向入口處奔去,在他腳下的瘴氣因為血液而狂躁,全部顯形擋在他們面前。

崔鈺指尖凝光,一指劃開瘴氣,他拉着金瞳青年說著:“快走,這瘴氣有毒,等會又要擋住我們的路。”

他因為一手拉着青年、一手需要劃開瘴氣,鼻子里流出的血液越來越多。

他拼着一口氣,在到達入口時,終於因為體力不支倒了下去,

不過求生的意志,崔鈺還是成功將自己的腦袋塞出了結界外。

他在昏迷前還讚歎自己的聰慧,想着:腦袋出去了,就不會被瘴氣毒死了。

結界外,正在巡邏的守衛猛地看見一個血肉模糊的臉,大驚失色。不過,還沒等他們看清,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就被霧膜結界拖了進去。

這麼嚇人的一幕,後來成為望海閣恐怖傳說之一。傳聞禁地無盡之地里養着一隻巨獸,喜歡吃人頭。

而作為恐怖傳說的創始者崔鈺正陷入昏迷中,那張原本秀美的小臉全被鼻血染的面目全非。

金瞳青年擡手一揮,四周的瘴氣立刻煙消雲散,他沒有看地上的黑髮少年,只是望着自己的手,有些好奇自己為何會將人拉回。

可能是他想知道黑髮少年口中的意思,也可能是太久沒有人敢這麼大膽,敢拽他的手。

這種感覺,好像是幾萬年以前,還是幾百萬年以前,總之他可能有點懷戀了。

地上昏迷的黑髮少年,骨齡很小,不過百歲。

金瞳青年渡了一些水,洗凈黑髮少年臉上的血污。

那冰冷的水瞬間就冷醒了崔鈺,可一睜眼,冰水就澆進崔鈺的眼瞳里,疼得他在地上打起滾,喊着:“啊,好疼啊!要死了,要死了,救命啊!”

金瞳青年立刻收了水,微微皺眉,說著:“只是水,死不了。”

崔鈺的眼睛通紅,因為過度失血,頭部有些暈。他委屈地睜着大眼睛,就那麽一眨,眼淚就流寓家番了出來。

他現在才反應過來,覺得自己實在太蠢了。

崔鈺想:那個金瞳青年看樣子並不懼怕瘴氣,明明比自己來的早,可沒受一點傷,反而是自己六了那麽多的血,會不會死啊!

他現在終於明白那句名言:美色是刮骨刀,稍有不慎,就會一命嗚呼。

天知道,崔鈺是有多努力,拼着最後一口氣把頭伸出結界,現在卻被面前的金瞳青年拽回結界內。

這裡瘴氣這麼重,崔鈺心想:自己受了那麽重的傷,估計真的會死。

他一直捂着鼻子,坐在地上嘀咕着:“想不到我真的要客死他鄉。”

金瞳青年耳力很好,聽了這話,問一句:“你的家鄉在什麼地方?”

崔鈺的腦子還有點暈,沒經思考就回復一句:“淺川顧城區48號啊!”

他一開口,就發覺自己說錯話,站起身離金瞳青年幾步遠,修改着:“不是,不是,我住在歸墟島崔家,很出名的!”

金瞳青年嘴裡念着“淺川”這兩個字,問着:“那是何處?鬼界、人間、三千界都沒有這個地方!”

崔鈺這時才發現面前的男人個子很高,要他擡起頭才能望到對方的臉。他知道自己暴露了身份,但是按照系統修正本領,只要他否認,這事就能矇混過關。

他說:“你聽錯了!”

金瞳青年:“淺川顧城區,為何叫顧城區?”

崔鈺沒想到金瞳青年聽的這麼清楚,系統也沒有幫他修正,只好硬着頭皮說著:“哎呀,你聽錯了!你肯定肯定聽錯了!”

金瞳青年:“淺川顧城區48號!”

崔鈺這下子真慌張了,搖着頭說著:“你聽錯了,聽錯了,聽錯了!”

他捂住自己的鼻子撞到對方的胸口,感到自己的手臂疼,懷疑是不是撞到鋼板了。

崔鈺揉着自己的手臂,說著:“你的胸是什麼東西長得,怎麼這麼硬,疼死了!”

金瞳青年脫下白袍,一襲上仙宮特質的夜色錦服就展露在崔鈺面前。

崔鈺看見衣服,又看到對方的黑髮、金瞳,終於想起紅、藍僕人們說出的話。

他指着金瞳青年,心裡道一句:“蒼離離?”

新年番外5

0.8

月夜無聲,照耀在碎星湖畔的下弦月之樓,點亮了樓層間懸浮的月飲石,將藍衣僕人忙碌的身影映在樓宇之間。

這些僕人手上端着各類美食、奇玩,全部都送到蒼離離所在的塵之間。藍衣僕人們戴着統一的黑高帽,眼角處紋着望海閣的水波紋絡,臉上戴着銀絲面紗。

他們十人一組,身後跟着兩排高舉蓮花燈的童男,就候在塵之間門外。

更漏滿,這些候在門外藍衣僕人們齊擡頭,瞧見從遠處奔來一位銀髮小虎牙少年,那少年臉上洋溢着笑容,沒等藍衣僕人們請安,就略過他們,直接拉開塵之間的大門。

門內銀髮的青年正將黑髮青年抱在懷裡,耳鬢廝磨。那黑髮青年從沉淪中睜開眼,一雙沁水的眸子將他眼角水波紋襯着妖艷無比。

黑髮青年輕啟雙唇:“楊圖,你來了。”

拉開大門的楊圖原本燦爛的笑容收斂,生氣地說了句:“蒼離離!你這個沒骨氣的傢伙,你不是說不回歸墟了嘛!”

蒼離離從寧昫的懷中坐正,他聽了楊圖的話也不生氣,只是指着楊圖身上守衛的衣服,調侃着:“你這孩子是怎麼了?怎麼穿了一身守衛的衣服?

寧昫,你不讓他當聖子了?”

寧昫向楊圖招手,解釋道:“你離哥是陪人來的,別干站着呢!”

他歪過頭,對着蒼離離道一句:“我怎麼可能不讓他做聖子,還不是他自己鬧,鬧着要去上仙宮看你。

可歸墟那群老傢伙怎麼可能會讓聖子離開?

所以他就提出要當守衛,這不馬上要到上仙誕辰日,他當了守衛,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以送禮的方式去上仙宮找你了。”

蒼離離聽了話,喝了桌子上的酒,沒有繼續調笑楊圖,反而也向楊圖招手說著:“想我怎麼不發訊蝶給我?”

楊圖臉頰有些紅,也不知道是因為生氣還是因為寧昫拆穿了他的事情,整個人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瞧見蒼離離招手,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想念,坐到蒼離離身邊,說著:“我才沒有。你別信王上的話。”

蒼離離伸出手摸着楊圖的頭,說著:“嗯,我不信他的話,我聽你說?

你想不想我?”

楊圖立刻回:“才不想呢!我在歸墟不知道多快樂,你都不知道有多少羽人喜歡我!”

蒼離離與寧昫對視一眼,笑着道:“哦?真的?”

楊圖立刻說出與他關係不錯的幾個羽人,還提到了幾家貴女。他一直盯着蒼離離的臉,可惜沒有一個人的名字能讓蒼離離臉上的表情改變。

小虎牙少年的雙手一直緊緊捏着,嘴裡念出的名字越來越急切,好似童子跟大人彙報自己的成績,卻得不到應有的重視和獎勵。

蒼離離的臉一直望着窗外的月亮,聽到楊圖的話,偶爾會露出一絲淺笑。

楊圖受不了這樣忽視自己蒼離離,他的眼睛看到一旁喝酒的寧昫,腦海里突然閃過崔鈺那張小臉,脫口而出:“崔鈺!”

這個名字念出的聲音特別大,甚至嚇到了蒼離離與寧昫,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這反應讓楊圖很滿意,他說著:“怎麼,覺得熟悉?”

蒼離離搖搖頭:“崔字,看樣子是個貴族啊!我想定是個大美人兒,不然聖子大人怎麼會激動。

我們聖子大人真長大了。你若是真喜歡他,就讓王上幫你把他娶回來如何?”

楊圖得眉頭皺着,覺得蒼離離還是只把他當作一個孩子,怎麼也比不上王上在他心裡的地位。

小虎牙少年正值情竇初開的年紀,還不知道這酸澀的心情名為嫉妒。他看向蒼離離的眼神太直白,表達心意的方式太直接,讓一切都看上去太幼稚。

蒼離離的話讓楊圖心裡有酸澀得快要窒息,楊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出於報復,還是希望蒼離離不要在透過看遠方的月亮,將眼神望向寧昫。

他說:“那可不行,崔鈺是今晚王上的侍寢人。”

蒼離離手中的酒杯一灑,望向月亮的眼睛終於望向楊圖。

楊圖終於看到蒼離離落在他身上的眼神,終於能從對方眼裡看出自己的倒影。他露出得意的小虎牙說著:“他現在就住在上弦月之樓,等着王上。王上不快點過去嗎?崔鈺還在等着您,他有非常重要的話要跟您說。”

寧昫的酒咽下喉,說著:“不急,月還未落,良宵尚早。何況今夜有貴客臨門。”

蒼離離的臉色終於變差,他丟掉酒杯中的酒,說著:“王上是越發不成樣了,連聖子殿下的人都不放過。”

寧昫與蒼離離的席位靠的很近,他拿起酒壺親自倒入蒼離離的酒杯中,曖昧地說著:“你吃醋?”

蒼離離臉色一黑:“胡說八道,既然王上有佳人,貴客還未來,那何不一起入宴?

來人,去把崔家公子從上弦月之樓請來入宴!”

門外的藍衣僕人望了一眼王上,得到寧昫同意的眼神,立刻拿起身後童男手上的蓮花燈,從欄杆處翻身躍下,隨着漂浮的蓮花燈化形為鷹飛往上弦月之樓。

門內的楊圖坐在一旁,心裡開始有些心虛,將崔鈺卷進來。隨後聽見蒼離離一句:“上仙怎麼還沒來?”

楊圖一聽,立刻將愧疚丟到天外,興緻勃勃地問着:“真的嗎?真的嗎?霽月上仙來歸墟了?他等會要來宴上嗎?

那我去換衣服。”

寧煦瞧楊圖毛毛躁躁的樣子,笑道:“真是個孩子,去吧!”

楊圖被蒼離離如此說到,臉上一紅,他狡辯着:“這……這全部都是為了歸墟,一個聖子打扮如此不倫不類,實在太失禮了。”

他後退幾步,沒注意幾個匆匆趕來的僕人,一時沒注意撞到他們,回頭一看,殿上眉配着紅衣,是鍾千雪。

鍾千雪臉上有傷,嘴角還是破裂。她臉上神情慌張,看到楊圖,一把抓住:“聖子大人,出事了、出事了,崔鈺……”

她的聲音帶着恐懼,讓蒼離離也忍不住望向她,將“崔鈺”兩字在心裡默默念了一遍。

這聲音與無盡之地的金瞳青年的聲音重合。

“崔鈺?”

金瞳青年念出這句,好奇地望着面前突然變得唯唯諾諾的黑髮少年。

他覺得有些無趣了。

可面前的黑髮少年自我介紹完后,又莫名其妙地問起:“您不記得我了嗎?”

金瞳青年搖搖頭,覺得剛剛不該救這個少年,他有點想離開這裡,去赴宴了。

可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那個名為崔鈺的黑髮歸墟少年,大喊一聲:“蒼離離大人,我跟寧昫沒關係,不對,我不喜歡王上。所以請不要怪罪我!”

蒼離離?

金瞳青年腳步一愣,有點遲疑轉過身指着自己:“你叫我什麼?”

“蒼離離大人?啊,難道應該喚蒼離離殿下?”面前的名喚崔鈺的少年,臉上滿是討好,繼續道:“殿下,我是清白的!你可能不清楚,我這個人喜歡胸大腰細腿長的姑娘,不喜歡長的娘們唧唧,動手動腳的傢伙。”

金瞳青年聽完了崔鈺的話,突然大笑了起來,那聲音很好聽,讓緊張了半天的崔鈺終於呼出一口氣。

他剛剛故意問出“您不記得我了嗎?”就是為了確認對方還會不會怪罪自己。

畢竟只有記憶深刻才有愛恨這種情感。

可金瞳青年的話,讓崔鈺終於安心,因此他趁熱打鐵,繼續向對方表明自己不喜歡寧昫,甚至很討厭寧昫這一類。

可是表達的情感太強烈,忘記注意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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