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數日,文安之便即以湖廣總督的名義,傳繳荊州府各城。
他並沒有對荊州慘案有絲毫隱瞞,而是光明正大的講了出來,並且告知各地士紳,王師所到之地,獻城反正者生,秋毫無犯,敢於頑抗對抗王師者,唯荊可鑒!
不得不說,士大夫發出這樣的繳文,遠比闖營自作主張想出來的理由要令人信服的多。
大明士紳就是這麼一幫子慫貨外加窩裡橫,只要給他們一個信服的理由,只要有給他們選擇的可能,那荊州城的死難的士紳,他們就可以說服自己,那是對方找死。
在闖營隨後攻打荊州府各城的過程,可謂一帆風順,再無任何抵擋,當然,文安之亦是嚴令闖營各部,不得妄造殺戮,以免出現不必要的傷亡。
雖然闖營不可能完全秋毫無犯,但是在剛剛發了一筆財后,又被敲打了一番,軍紀倒是比之這個時代大部分的軍隊都要好一些,荊州府各城士紳睜大眼睛看着軍紀‘嚴明’的闖營真的沒有大開殺戮后,後續的城池,甚至根本不等闖營軍隊打過來,便即直接變換了旗幟,再次倒向了大明。
公安,石首,沔陽,潛江,監利諸城都是極為順利的變換旗幟,闖營兵鋒半個月不到,便即直指岳陽城。
而此時的岳陽城,也是一片的水深火熱。
與荊州的處境差不多,岳陽城的守軍雖然有過武昌府援軍的加強,但軍隊總數依舊不能與湖廣西大門重鎮荊州相比,總軍隊數量只有五千出頭。
但好在湖廣明軍的戰鬥力根本比不上闖營,雖然這一次人多勢眾,足以有守軍十倍之巨,但圍攻月余,卻依舊不能撼動岳州城分毫。
這個時候的湖廣軍隊,可沒有清末年代那般以勇著稱,相比於清末民初無湘不成軍的巔峰時代,這個年代的湖廣軍隊完全就是二流朝下的軍隊,戰鬥力在大明基本上就是墊底的存在。
不過這一次,因為有着統一的指揮,外加上堵胤錫本事確實比色厲內荏的何騰蛟要出眾一些,這一次湖廣明軍再沒有之前那種完全是搞笑的作風。
雖然再一次遭到了已經火速被提拔為岳州副將的馬進庫的逆襲,但這一次仗着人多勢眾,眾多新提拔的新銳將領的奮戰,並沒有出現一面倒的局面,反而差點將馬進庫已經升級為千騎的軍隊一口吞下。
在悍將馬進庫狼狽退回岳州城后,總兵徐勇也完全放棄了野戰的打算,老老實實的據城死守,並且不斷飛馬武昌,請求援軍。
岳州城兩面環水,一面臨山,城高牆厚,防禦力並不弱。
在數千人奮戰之下,堵胤錫雖然十倍於敵,但卻猛攻月余,卻是尺寸未盡。
不過岳州城顯然損失亦是不小,更因為航道被明軍水師切斷,物資補給被斷,援軍遲遲不至,陷落也只是時間問題。
雖然明軍遲遲沒有進展,但明軍的士氣卻是越來越高,因為這是他們頭一次死死壓制着岳州清軍,怎麼能不令他們興奮異常。
五月初九,就在金聲恆在江寧府進退兩退之際,闖營先鋒部隊已經越過監利境,開始出現在岳州境內。
他們的斥候,甚至已經出現在岳州城下,與堵胤錫部碰上了頭。
在得到荊州府已經大定,闖營主力大軍已經開始傾師東移的消息后,整個明軍大營都是歡聲雷動,士氣高漲。
當消息傳入岳州城后,儘管有將領們不斷的闢謠,但是隨着不斷有荊州府逃兵流竄而來,帶來荊州府的噩耗之後,守軍的士氣頓時一瀉千里,軍心的動蕩卻是一日甚過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