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天想要填平這登州城的護城河怕是已經不可能了。
意識到這一點,阿濟格也放棄了速戰速決的想法,在一邊派出一小半盾車前往填平沿路的坑洞的同時,再次分出一軍,掃蕩周邊地區,擄掠逃難的百姓。
第二日的戰鬥依舊是明軍獨自唱戲,清軍只是躲在盾車後面,不斷的填平道路,並且夯實路基。
這種工程自然是不會小的,數個時辰后,清軍在損失了百多人後,才將道路修復好了小半。
但是此時,阿濟格已經不再需要他們了,在號角聲中,無數凄慘的百姓被清軍用刀槍逼着向前,開始為清軍填平道路以及護城河。
只是這一次,明軍的火器轟鳴聲卻是慢慢停了下來,自紹武皇帝重新組建起軍隊后,紹武朝廷麾下的軍隊就再沒有出現過屠殺普通百姓的事情,因此一見到如今眾多百姓被驅趕着進入戰場,包括邴澤在內的所有明軍,這一瞬間都開始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邴澤手都已經高高舉了趕來,但那一句‘格殺勿論’卻似乎是被堵在喉嚨里,怎麼也喊不出來。
這不僅僅是因為這般屠殺百姓讓邴澤的內心痛苦煎熬,更因為紹武皇帝向來的作風,對於害民之輩從來就沒有寬宏過的原因在內。
邴澤不下令,明軍就沒有再開火,眼看着不遠處的百姓們,在刀槍的逼迫下,飛快的填平着一個個坑洞,快速的向著城池接近而來卻讓另一個人着急了趕來。
“邴將軍,為何不開火!?”
一個尖細的嗓音響起,監軍太監洪稟忠氣極敗壞的衝到邴澤面前,一臉焦急的質問道。
“回監軍,這些可是百姓,其中更有不少老弱婦孺啊!咱們,可是官兵……”
邴澤雖然不懼這太監,但卻也不願意輕易得罪,低聲解釋道。
“咱家管的了那麽多?!既然這些人是在破壞咱們的防禦工事,那就是敵人!咱家可不知道軍規中哪一條,是不能對敵對百姓動手的?”
洪稟忠根本沒有理會邴澤的解釋,扯着嗓門便即叫道。
“可是陛下,陛下那邊不好交待啊。”
邴澤將洪稟忠拉到一邊,繼續低聲解釋道。
“但咱家更明白,若是這登州城就這般丟了,皇爺那裡更加交待不過去!邴將軍可有想過,若是韃子這毒計得逞,日後遇城便即驅趕百姓攻城,那豈不是死傷更多?!”
洪稟忠是徹底急眼了,若非沒有指揮權,他甚至都想直接下令攻擊了。
“監軍所言極是,是本將婦人之仁了!來人,給我喊話,再向前者,格殺勿論!”
邴澤悚然一驚,立即回過神來,果斷的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