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見過光。
可最後那束光,被我親手掐滅了。
自我出生,我便是郝月國的太子殿下。
太子,那便是郝月國的儲君,按理說,有此殊榮,我應該是在眾星拱月般的嗬護之中長大。
可其實不然。
我幼時,過得極為黑暗。
父皇表麵上對我寵愛有加,可實際上,他沒有給我半點實質的權力,甚至我坐上太子之位,也隻是他主動將我推出來,好借此替他擋去大部分的群臣的刁難。
我的存在。
不過是父親用來對抗元家的棋子罷了。
他坐觀虎鬥,靜收漁翁之利。
隻可惜他算計錯了,我不是一顆聽話的棋子,在他將我秘密送往南郡的時候,我便看穿了他大部分的把戲,他以為我小,什麼都不懂,他以為他可以左右我的思想,激發我對元家仇恨的種子。他以為可以借著我的手除去元家這個勁敵。
可他錯了。
母妃死的時候,我的天空一片灰暗。
我自知身邊之人都不可信。
讓我手刃六哥的母親?手刃我母妃最為看重的姐姐?我做不到,也不會順著那男人的心意去做劊子手。
母妃臨死之前告訴過我,元皇後絕不會害她。
可幼年。
父皇對我的疼愛哪怕是做給群臣百姓看,我也確實的感受到了他的好。
在我心裡,他是父親,是我可敬的一片天。
兩邊都是我所在意的人,當時我還不知道母妃的死與父親有關,所以我隻能沉浸在痛苦之中,惶惶不可終日。
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
我的身體,日漸消瘦,終日纏綿病榻。
來到南郡之後,我被寄養在了母妃生前的那戶人家,母妃的姓,也是跟了這戶人家,我以拾家少爺的身份活在南郡,活在那見不得光的地方。
我所在的這戶人家並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他們膝下無子,將我當成了唯一孩子。
在他們離世之前,還為我定了一門親事。
一開始,我對這門親事並不看好。
我見過那個與我定親的女子,從未聽她說過話,她柔柔弱弱,整天的躲在長輩後麵,沒有一點主見。
可我本就是生活在陰暗角落見不得光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去為自己的人生做主?
他們都說。
她要與我退婚。
聽到這話,我還樂得高興,那天便去了望月酒樓雅間喝茶,那天她姑姑去酒樓鬨事,讓我對她,更是興趣全無。
隻是不忍看她孤女受欺負,還是派人去解了她的圍。
後來第二日。
我早早的準備接受她要來退婚。
我府中“清貧”,她到了之後,隻會更加堅定要退婚的想法。
可我還是想錯了。
那天。
她出乎我的意料。
我見到了與往日完全不一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