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嘟起嘴,有些不以為然。他把頭埋哥哥懷裡蹭蹭擦鼻涕眼淚:“我知道!”
唐黎慢慢走着把電話接了,那邊立刻傳來一個兇悍的女聲,一口英語語令嚴苛:“Lee,你在哪?!我不是說過你不可到處亂跑的嗎?為什麼不聽我的話?”
唐黎聳了聳肩:“若是你能夠更溫柔一些,你的追求者一定不會少的,樂芙蘭。(2)”
“別和我說這些,Lee你明白我現在只是想知道你在哪裡,現在!”
“額,楓丹白露宮。”唐黎漸漸往外走,眯起眼睛往不遠處看。
“什麼?什麼宮?!”
“Fontainebleau Palace,樂芙蘭小姐,正如您所想我並不在紐約了,此時的我正在法國度假。”
“什麼!你不可以,Lee你怎麼敢!作為你的主治醫生我必須告訴你你此刻最需要……”
“靜養,我知道。”唐黎漸漸深吸了一口氣,夕陽撒在獵宮的尖頂上,上好的油畫無法描繪其萬分之一的自然美,“我想我正是在遵守您的醫囑,塞納的風景很不錯,我會在回去的時候給您準備禮物。”
“Lee你知道我說的靜養是給我好好躺在床上……”
還未等她說完話唐黎就把電話掛了。這麼多年了,他喜歡掛人電話的習慣居然一直都沒改。他無所謂地把手機放回兜里,卻在此時突然覺得喉嚨一陣癢,把領口圍巾提起來一些捂住嘴難以自制地咳嗽起來。他蹲下來將自己微微蜷縮,背脊劇烈抖動不止,他拚命把聲音壓下去讓自己平息下來。咳嗽了許久之後唐黎背上出了一背的冷汗,喉嚨絲絲疼痛癢勁兒將將過去。他深深喘了幾口氣平定自己,這才有點脫力地站起來。他剛剛掛了樂芙蘭的電話,立刻就有點犯病,真是人在作死天在看。
從塞納郊區回市區的火車分外安靜,現在不是旅遊的旺季外來的遊客比較少。唐黎得以挑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陽光一點點往下滑。他盯着外面飛馳而過的景色沉默不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神沉寂而平靜。在外漂泊久了,面對這種一閃而逝的景色也不會去留戀了。過於習慣分別之後,就沒有什麼特別值得挂念的東西。
回到塞納河周邊的時候太陽已經即將要落山,但唐黎還是依舊執着去河邊看看。他把圍巾系高一些埋住小半張臉,在市中心空氣不好的地方這樣能讓他稍微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