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賦雲個子小,皮膚也蒼白的好似透明,卻應該是團隊中極有存在感的人。她並不尋求同伴意見,直接向前走,錢自來與洪大旗會意,先向梁薇道了謝,與他們一起步入客店。
他們一群人圍滿了一張大圓桌,郭岸行向眾人正式介紹洪大旗、錢自來、蘇賦雲三人。子靖忍不住小聲問梁薇:“你為什麼會認為,你說了‘三煞’的事,他們就願意跟我們一起吃飯?”
因為人多出了三個,坐位置時有沒有像以往那樣進行默認排列,子靖與梁薇中間隔著端綺、郭湘婷、周念秋、郭岸行還有桑彪。梁薇沒有聽清,便問:“你說什麼?”
子靖將頭伸到桑彪背後,伸長了脖子再次小聲問:“你怎麼就知道,你說了‘三煞’的事,他們就願意跟我們一起吃飯?”
梁薇還是沒有聽清,也將頭伸長了些,問:“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子靖顧及著蘇賦雲等人,眼光虛著向他們一瞥,稍微提高了些聲音又說一遍。梁薇張著耳朵努力去聽,還是沒有聽明白,有些不耐煩地說:“子靖你變成娘娘腔了,說話聲音這麼小,你說什麼呀?”
郭湘婷甩過頭,衝梁薇一撇嘴道:“他說,‘你怎麼就知道,你說了三煞的事,他們就願意跟我們一起吃飯’,這樣都聽不清,你的耳朵也太不好使了。”
她的聲音實在夠大,全部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梁薇與子靖都埋身在眾人身後,如同躲在陽光之後的陰涼處,尚未被直射,不意味著不明白尷尬的熱度。梁薇翻眼望著郭湘婷,責備道:“你當著他們的麵大聲議論他們,會讓人很尷尬的。”
郭湘婷眨一眨眼道:“你們一個壓低了聲音說,一個耳朵不好使就不尷尬了?”
梁薇忍不住“嗤”地一聲笑,說了句“你倒也能說出幾句警句”然後直起身子,端坐望向眾人。端綺似笑非笑地望著她,誠懇地建議:“你還是大聲直說了吧。”
梁薇笑向蘇賦雲道:“因為你很漂亮,又常年在江湖間闖蕩,而梅祖芳應該也是來回亂竄——從他招惹遠在大理的程安瑩就知道了。我就猜梅祖芳會遇見你,他一見你肯定要把你比作某一種花朵。他死皮賴臉招人厭,你一定很想聽到他遭殃的事情。”
蘇賦雲微微一笑,意味不明地道:“你倒很聰明。”
梁薇心虛地擺擺手,想這是她寫的小說世界,隨便亂猜能猜到,也許隻是潛意識,跟聰明無關。她又好奇地問:“他把你比作什麼花?”
蘇賦雲不露聲色地將身子往後一靠,連梁薇好奇的氣息都想避過,淡淡地道:“好像是……是……”想了半天沒有想起來,怕梁薇追問,緊接著說:“不記得了,我也不想記得。”
梁薇心想這姑娘真難聊天,乾笑了兩聲轉而向端綺道:“姐,你再猜猜看。”
端綺輕輕搖頭,示意這樣不好。
郭岸行向洪大旗敬了一杯酒,問:“那次在荊門,在下見貴行是六人同行,不知另外三位在何處?”
洪大旗坦然道:“我六人本欲往江浙之地看一看,然而我侄子洪碎玉生了病,聽聞山居道長在這一帶出現,所以就過來這裡。我侄子身體不適,李、齊兩兄弟陪著他,隻能慢慢地走,等真的見到山居道長他老人家再趕來也不遲。”
郭岸行道:“原來如此。”
端綺眼波一轉,望著蘇賦雲道:“原來你們是聽舍妹說,山居道長出現時,她在場,想探知他老人家動向,才肯賞光一起吃飯?”
蘇賦雲點點頭,蒼白卻飽滿的唇上含了一絲笑,望著梁薇道:“我從未見過梅祖芳。”
郭湘婷搶先大笑起來,也不管周念秋、郭岸行同意不同意直接說:“如果我哥表明身份,他就是山居道長的外孫,你們肯定就會過來了。小呆子,你自作聰明了。”好容易見梁薇出這麼大的醜,高興得忘乎所以。
梁薇麵上作燒,尷尬地趴在桌子擋住臉說:“蘇姑娘,既然不是,你還那麼配合,真是太有涵養了……”子靖伸長手拍一拍她的後背,向桑彪擠眉弄眼地笑。
蘇賦雲聽說與自己同席的人與周潛光是至親,麵上微驚,望著郭岸行道:“原來閣下是……”
郭岸行見身份已被妹妹說出,也不再隱瞞,便道:“在下姓郭,賤名岸行,這是家母。”
周念秋微微欠身,蘇賦雲立刻站起身,隔著桌子向她一福道:“雖然無禮,還請周女俠告之山居道長去處?”
周念秋未得父親允許,絕對不會說,轉而道:“不知那位洪少俠身患何疾,我也頗通醫術,可願讓我先看一看。”
洪大旗隻得以實相告:“我那侄子也並不是生了什麼疾病,而是遭人暗算,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