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岸上,隻見吳青仁不料程安瑩攻勢來得如此之快,隻覺劍氣逼人,連連後退間撞到身後的碧桃樹,連忙躲到樹後。程安瑩與梁薇看到他這般狼狽,心中又是得意又是暢快。
程方回這一劍也不及回收,寒光一閃,將一株好端端碧桃樹砍倒了。那碧桃樹轟然一倒,滿枝鮮紅砸在地上,看起來很是悲壯戚豔。程安瑩與程方回同時道:“可惜、可惜!”
碧桃樹被毀,吳青仁又在程方回眼前,提劍便要再度攻上,吳青仁連忙豎起一掌道:“且住!程堂主,咱們再商量一下!這長生藥已經煉成,到時候仙翁會分給在下兩粒。令妹那般美貌,程堂主難道不想她……”
蘭芷因不等他說下去,便陰陰一笑,啐道:“呸,又用長生藥去誆騙人嗎?誆來騙去,又要騙了人家清白女兒,任你折磨?!你個老不正經、窩囊廢、賊賤人、老淫賊,你千萬百計要攀上人家,想要人家程堂主的妹妹,可是人家嬌花軟玉一般的年輕女郎,若是跟了你,似你這般身子骨,不是耽誤人家姑娘的青春!?就你那些害人的手段……”
程方回聽得一句,便是怒火中燒,也不管她又說了些什麼,自己連罵也懶得罵一聲,長劍一挺又向吳青仁胸口刺去。
吳青仁顧念著他是程安瑩之兄又武功高強,並不欲得罪他,側身避開鋒芒,豎起鐵扇在對方長劍上一格,合起的扇子如一枝鐵棒,甚有重力,可是使在他手中如若無物。他以四兩拔千斤之力,轉動手腕以扇將程方回的長劍壓下。梁薇在洲上看到,在心裡道,這一招與梅祖芳壓下我手腕的乃是一樣的招術,然而他們卻是一把鐵扇對一柄長劍,其勁力功力不可同日而語,但是路數一樣,難道他們也曾是同門?
吳青仁將程方回的進招一阻攔下來,就又立刻出言勸道:“程堂主,咱們之間隻是小恩怨,還是先放一放,殺了梅祖芳要緊……”
蘭芷因立刻又道:“小恩怨?吳青仁你覬覦人家妹妹美貌,是不是已做出了什麼事?我是知道你的,你根本不能算是個男人,就隻會沒天沒日地折磨人!程姑娘是不是也受了你那些手段?”
蘭芷因這句“沒天沒日的折磨”說的曖昧,隱含了各種變態的暴力,隱秘的色/情。梁薇被吳青仁挾持的那兩天,不過是受他言語與態度上的折磨與恐嚇,現在聽到更覺得後怕無窮,將牙一咬,狠不得躍過去凶殺了吳青仁那個死變/態!
程安瑩被人搶到翠濃居一直無知無覺,醒來時已被救下,然而事後想到也是一陣後怕。這時聽了這話,麵紅耳赤,胸中震怒,說不話來。
這話更是在程方回心中掀起巨大波瀾,登時將眼一瞪,揚眉怒斥:“死賤婢休胡說!我妹妹才沒有……沒有……”沒有後麵那句話怎麼也說不出來,隻是氣得胸中有團火在燒一般。
蘭芷因立刻抿嘴一笑,緩和了神色,道:“程堂主英武無雙,吳青仁這老賊自然近不得令妹的身!但是他這人無恥卑鄙,接近你後,必然想方設法,使各種手段接近令妹,到時候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我這襲話隻是為了提醒!”
吳青仁冷笑道:“小蘭兒,過了這麼多年,你倒越見陰毒了!你這麼說,不就是想激得程家大哥跟我打起來,也好趁機救了梅祖芳嗎?!”這一語提醒了程方回,轉眼向溪間洲上的梅祖芳狠盯一眼,以防他有異動。
蘭芷因念頭被說中,心中一惱,咬著牙狠聲道:“老賊,我說的那些話,冤枉了你嗎?你這個殘忍好色、陰毒無恥的小人!你這個……騙子、小人、天殺的賊人……”
吳青仁幽幽一笑道:“小蘭兒,你這張臉配些血色才好看,生氣的樣子倒尚有幾分從前的可愛……”
蘭芷因一聽,盯了他一眼,見他不惱不怒,無愧無疚,心中真好像放了一隻發狂的貓,伸著利爪,焦躁地撓著她的血肉,劃出一道又一道血痕。她怒得發出一陣尖利的冷笑,罵道:“老賊,你還敢提從前!我遇見你時,還是個年輕小姑娘。你說,外人看你,隻以為你是個買賣消息的,卻不知你是仙翁身邊的人。你得仙翁器重,得到令容顏不老之方,年輕越大,反而容貌越顯年輕……花言巧語騙了我……”她越罵越激動,言辭亦越來越不堪入耳。
程方回等人本以為他們這些人就算互有嫌隙,也終屬一類,而見蘭芷因如此反常,不禁懷疑他們之前便有深仇。如此一想,手上的勁力微鬆,倒想弄清楚他們之間的恩怨。
蘭芷因盛怒之下,一向慘白的臉上浮出紅意,果然比之前更好看一些。她言詞汙穢陰毒,還牽扯出各種人身攻擊——這個攻擊就是說吳青仁是個變態,不是閹人,勝似閹人。可是,他這個“弱質”男兒,偏要當一個強者,最喜歡用變態的手段去折磨一個女子種種!
她曾經跟吳青仁不是夫妻也是駢頭,兩人在一起的時間甚久。蘭芷因早就受不了吳青仁的折磨,但放不下吳青仁口中所說的能保持青春的藥,一直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