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達、李成這兩個人在大名府邊軍中的地位可以說是無人能比的,因為梁中書是文職,所以很多時候軍中事宜一般都有聞達和李成二人負責。
如今二人先後為周瑾求情,這讓梁中書無法拒絕。其實邊軍之中從來就是這樣,互相幫襯抱團取暖的情況有時候更勝於朝廷之內的黨派。
梁中書雖然想快些把楊誌的事情定下來,但是又不能不給李成麵子,所以他略一思索便說道:“那就依天王所言吧。”
當下李成得到梁中書的將令再傳下楊誌與周謹二人比箭。兩個得了將令,各自丟了木棍拿了弓箭。
楊誌翻身上馬,一把大弓在他手中扣得端正,擎弓在手,楊誌心中也明白這是邊軍在幫助周瑾。
邊軍的袍澤之情更甚於朝堂的黨派之情,楊誌不想招惹一些無謂的麻煩,想到此處他於馬上欠身對梁中書稟複道:“恩相,弓馬騎射不比剛才,卑職擔心會有傷損,還請恩相考慮清楚。”
楊誌這話說的有理,弓箭不像刀槍,一旦射出在無回頭的可能,然而梁中書在聽了楊誌的話之後卻不以為意,隻見他冷聲道:“即是武夫比試,又何慮傷殘?但有真本事,射死無妨。”
楊誌得令之後心中鬆了一口氣,既然梁中書已經說了死生不論,那麼他也可以放開手腳與那周瑾比試了。
不過雖然梁中書說了生死無論,但是李成卻不想二人有什麼閃失,尤其是周瑾,他可不想周瑾被楊誌一箭給射死!
於是在他的要求下,讓雙方各拿一麵遮箭牌,防護身體,當然這防箭牌並不是什麼完全能擋住箭矢,畢竟是馬上盾牌,頂多是臂盾,大小也就巴掌大而已。
當下楊誌與周瑾二人各領遮箭防牌綰在臂上,楊誌本來是不打算要這防牌的,但是既然上司說了,他也不好拒絕。
二人穿戴整齊之後,楊誌看著對麵咬牙切齒的周瑾,他不由開口說道:“我先讓你三箭,三箭後我再反擊,如何?”
楊誌的話說的輕描淡寫,但是聽在周瑾耳中無疑是對他的莫大的恥辱,周瑾認為這楊誌是看不起他,此時此刻他恨不得立刻就把楊誌一箭射個透明。
隨著將台之上令旗麾動,楊誌拍馬望南邊去了,周謹見楊誌的馬動了,他立刻從後麵縱馬趕來。
看著楊誌的背影,周瑾左手拿弓,右手搭上箭,拽得滿滿地望楊誌後心颼地就是一箭。
楊誌耳朵微動,他聽得背後弓弦響,立刻朝側邊霍地一閃,來了一個鐙裡藏身,周瑾的這枝箭一箭射了個空。
周謹見一箭射不著,心中卻有些慌了,他明白這一次再不贏,那麼恐怕他的這個副牌軍真的是保不住了。
此刻的他強壓下心中慌亂,再去壺中急取第二枝箭來,箭搭上弓弦,這一次周瑾並沒有著急射,他兩腿夾著馬肚讓戰馬提高速度。
隨著周瑾戰馬的速度提升起來之後,眼看著二人距離越來越近,周瑾緊鎖眉頭望著楊誌的後心再射一箭。
楊誌聽得第二枝箭來,他臉上絲毫看不出慌亂之色,這一次他卻不用那鐙裡藏身了,此刻的楊誌有心顯擺自己的武藝身手,所以重複的招式他是不會用的。
隨著那枝箭風也似的朝楊誌背心射來,卻見楊誌拿著自己手中的弓隨意的朝後一揮,他的弓梢正好碰到極速而來的箭身上,他用力一撥,那枝箭的軌道改變滴溜溜的射進旁邊的草地裡。
周謹沒想到這第二支箭竟然也沒能射到楊誌,他的心裡越發慌了,開始之時楊誌說讓他三箭,如今已經射了兩箭,這第三箭如果在射不中,恐怕這一局他又輸了。
周瑾心神以亂,等他回過神來之後,楊誌的馬早已經跑到了教場儘頭,楊誌霍地把馬一兜,他見周瑾並沒有追上來,於是他把馬一勒徑直朝著周瑾衝了過去。
周瑾沒想到楊誌竟然剛徑直朝著自己而來,這讓周瑾有些看不明白楊誌究竟要乾什麼!
雖然不懂楊誌想要乾什麼,但是周瑾已經來不及多想了,他將戰馬一催迎著楊誌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