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漢子被楊誌攙扶起來後,他自報家門道:“小人名叫曹正,江湖人稱操刀鬼。我原來也是京城中人,而八十萬禁軍教頭林衝是我的師父。”
楊誌一聽這人竟然是林衝的徒弟,他不由愕然問道:“你是林教頭的徒弟?怎麼會在這裡?”
曹正聞言歎息一聲說道:“當初我跟著京城裡的財主來這裡做生意,本來以為能賺個缽滿盆餘,誰想到卻賠個精光。我也沒臉回去了,就留在了此地。剛才灶邊那婦人便是小人的妻子,而那個拿叉的便則是我的小舅子。”
楊誌聽曹正說完,他不由有些難為情分說道:“沒想到竟然大水衝了龍王廟,你是林教頭的徒弟,我和林教頭也有些交情。前些年我路過梁山的時候,還見過你的林教頭呢。”
一說到林衝,二人便有了一個共同話題,曹正接口說道:“小人也聽說我師父被高俅那個狗賊逼迫的去梁山落了草,可恨我師父一世英名,最後卻隻能棲身草莽之中,真是氣死個人。”
如今這二人正可謂不打不相識,曹正的小舅子見自己的姐夫和這青臉漢子竟然還攀上交情了,所以他就帶著夥計們都回去了。
而曹正邀請楊誌再入酒店之中,他請楊誌裡麵坐下後,叫來老婆和小舅子,他讓二人都拜見了楊誌,化解了誤會,然後再置酒食款待楊誌。
二人推杯把盞,曹正問楊誌道:“製使您在東京為官,今日怎麼會到我們這偏僻地方?”
曹正以前雖然也是在開封府東京城,更是當過禁軍的人,楊誌的名字他也聽過,畢竟楊誌是曾經的武狀元,也曾胸帶紅花高頭大馬繞城走,隻是後來他出來的早,所以並不知道楊誌後來的遭遇。
楊誌聞言歎息一聲,借著酒意,他將他做製使的時候丟了花了石綱和剛才丟了梁中書的生辰綱,從頭到尾都給曹正說了一遍。
曹正聽完楊誌的遭遇之後,不由也跟著歎息一聲,這楊誌也忒不幸了些,他開口說道:“既然如此,製使如今已經是無處可去了,我看您不如就先在我家裡住幾日吧。如今您丟了生辰綱,恐怕官府不會輕易放過您的。”
楊誌聽完之後,他歎息一聲說道:“還是算了吧,如今我是個畏罪潛逃的人,到時候被官府捉到,反倒連累了你們,不值得。”
曹正聞言點點頭,楊誌說的不錯,似丟了生辰綱這等大案,官府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移行畫影海捕文書也早晚會到這裡。
想到此處,曹正歎息一聲,他看著楊誌問道:“製使說的也對,隻是這天大地大,製使可想好要去什麼地方了麼?”
楊誌看著杯中酒,他的目光有些黯淡,良久才緩緩說道:“灑家想來想去,如今我也隻能去梁山安身立命了。當初那梁山泊的大寨主王倫想留我在山寨裡落草,不過被我拒絕了。如今灑家臉上被刺了金印,又丟了生辰綱,再去投奔他,總顯得得灑家有些沒誌氣。因此我也是心中躊躇,不知如何是好。”
楊誌說完神色顯得更加黯淡,他本是將門之後,本想一刀一槍在邊疆上博個封妻蔭子,光耀門楣,可如今竟然落魄到要落草為寇的地步,不得不說此刻他心裡很失落。
現在的他有些後悔,後悔當初接了這生辰綱的差事,他想走一條捷徑,然而這捷徑終究還是讓他萬劫不複。
曹正看著失落的楊誌一杯接一杯的喝,古有借酒消愁之說,然而借酒消愁愁更愁,喝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楊誌借酒澆愁,而曹正腦海清明,他沉吟片刻,開口對楊誌說道:“製使,我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就是了!”楊誌並沒有放下酒杯,他一邊喝著酒一邊聽曹正說什麼。而曹正沉聲說道:“您剛才說想投梁山泊,但是小人卻聽說那王倫是一個嫉賢妒能心胸狹窄的人。”
楊誌聞言點點頭說道:“這個倒是不假。那時我從梁山路過正是你師父林教頭上山之時,聽他們說林教頭受儘了王倫的氣。我也正是因為擔心這一點,所以一直猶豫不決。”
曹正看楊誌踟躕的樣子後,他想了一下然後說道:“製使,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離此處不遠有座二龍山。二龍山上有座寶珠寺。那寺裡的住持江湖人稱金眼虎鄧龍。如今他還了俗養了頭發做了強人,在江湖上也自成一方勢力。製使如果真想落草的話,不如就去他那裡入夥,這樣一來也就不用守王倫的氣了。”
楊誌一聽曹正這樣說,他就想起來了,這附近果然有座二龍山,當初他負責押送生辰綱的時候,那二龍山是他重點提防的對象,沒想到今日自己竟然要去二龍山落草了,真是時也命也。
楊誌歎息一聲道:“你這樣一說我也想起來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去這個二龍山落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