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舒服?”
賀靈辭再次點頭。
一雙黑瞳清澈又無辜,隻是這樣安靜地看著她,勾人心魂。
顧緋自顧自道:“好吧。”
“過來,”她勾了勾手指,嗓音低柔,“本宮教你。”
賀靈辭低下頭來,脖子被她柔若無骨的手環住。溫熱的唇與他相貼,顧緋低低地開口:“阿辭,這才是接吻。”
如過去每一次授課那樣,她耐心地引導著他。柔軟的長發散下,與少年絲綢般的烏發勾纏,融成靡麗的豔色。
窗外夜色漫漫,掠過飛鳥漆黑的身影,細微的動靜驚動了門口守夜的碧潭。她猛地睜開眼,強撐著睡意,輕手輕腳地推開了暖閣的門:“公……”
看見床上兩道親密相依的身影,她驚得連話都忘了說,隻覺得膝蓋一軟,慌忙重新將門關上,背對著門守著,將脊背停得筆直。
鬆蘿也匆忙下了床,走進長廊,見碧潭守著暖閣的門,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仿佛藏了什麼驚天大秘密似的,不由得疑惑地小聲問:“怎麼了?”
碧潭連忙作出噤聲的手勢,用力地搖頭,示意她不要靠近。
她的掌心早已被嚇出冷汗,心裡有些恍惚地想,這小皇帝,應該真的是公主殿下撿來的吧……
*
賀靈辭是位優秀的學生,學什麼都很快,顧緋隻教了他怎樣接吻,他倒是會舉一反三。
過幾天要舉辦歡迎各國使臣的宴會,顧緋最近都在忙籌備之事,明日有幾個大臣要見,擔心這樣下去怕是起不來床,於是在賀靈辭全神貫注的時候,把他趕下了床。
賀靈辭被踹下床,眼裡還盛滿了茫然,似乎沒明白自己做了什麼惹顧緋不高興。隻是見顧緋轉過身,似乎真的困得不行,隻好悻悻地走出了暖閣。
一推開門,兩道身影齊刷刷地跪下來,似乎被他嚇得不輕。湧現的殺意使得賀靈辭的理智回籠,他剛要滅口,忽然想起來這二人是貼身伺候顧緋的大宮女。
鬆蘿連忙道:“陛下,奴婢什麼都沒看見,這裡沒有其他人,隻有奴婢二人守著。”
一句話透露出了不少信息,到底是能跟在顧緋身邊多年的人,知道該怎麼說話,賀靈辭便冷淡地掃了二人一眼,目不斜視地走了。
他的心情很好,煩悶一掃而空,睡是沒有心思睡了,吩咐人準備熱水簡單地沐浴一番後,又來到了書房,看起了何青送來的那些奏折。
上麵幾本勸皇帝選妃、勸長公主嫁人的,連奏折帶人一並被賀靈辭處理掉了,賀靈辭挑挑揀揀,看了幾封比較重要的。
中南巡撫一案,司禮監最近一直在暗中調查。
乾朝最富庶的地方是江南,大半賦稅都來自於此,不論官民,皆披綺繡,到處繁華熱鬨,其次便是齊魯一帶。至於中南,放眼全國,實在不算起眼。但中南地區的官不知怎的富庶了起來,稅收卻是不見增長,司禮監派人下去調查,查著查著,發現似乎不止是走私這麼簡單,那裡似乎藏著一條礦脈。
賀靈辭翻了幾頁,正欲提筆寫字,一張箋紙從奏折堆裡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