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沉,月上中天。
老太太院子裡掛在廊下的燈籠晃了兩下,屋裡楚時修已經大喇喇的躺在椅子上起了鼾聲。
等著孫媽媽抬上來的時間,過分長了點。
林秋晚不急,慢悠悠的喝茶。
但老太太很急。
“伯爵府的這幫奴才,平日裡疏於管教,如今連帶個人上來都磨磨蹭蹭,是該整頓整頓了。”
老太太讓人給林秋晚添茶。
林秋晚擺擺手,打了個哈欠說道:“母親,其實也不急這一晚,不然我明日再看孫媽媽好了。”
桑梓抱著玉如意,站在一旁,臉上的表情都沒變過。
老太太瞧著林秋晚那半真半假的模樣,惱恨的牙都要咬碎了,卻還得擠出半分的笑來:“你剛掌家,對伯爵府還不熟悉,正好今日也看看哪個下人不儘心辦事,該打打該殺殺。”
這殷殷切切的口吻,倒真像個全權脫手交接的婆母。
正說著,院子外麵的腳步聲近了。
四個小廝抬著張長凳,孫媽媽手腳被綁在上麵,用一張棉布蓋著,隻露出半個腦袋。
正堂門戶大開,隔著夜色,孫媽媽連叫聲都沒有,也看不出是死是活。
老太太讓人把孫媽媽抬了進來。
血腥氣彌漫。
棉布被血浸染,孫媽媽被打的手腳發抖,隻有出氣沒進氣,光是看著就格外的血淋淋。
林秋晚皺眉,拿著帕子假意掩住了鼻子,蓋住了翹起的唇角。
彆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林秋晚知道,孫媽媽這板子,是剛剛打出來的,血還在往外淌,老太太怕露餡,還特意交代了人塞住了孫媽媽的嘴,防止她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