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把雪梨抱在懷裡哄著,關切的問我。
“ 不用了,王媽,你帶雪梨先回家吧,我想休息一下。”我虛弱道,連搖頭的力氣都沒有。
我的確不餓,因為心裡正壓著一塊石頭。
王媽一臉擔心,“我煮了你最愛的花膠雞湯,熬到晚上就差不多了,少夫人,我先把小少爺送回去,晚上我再過來守著你。”
她正要轉身離開,我忽的又把她喊住。
“少夫人,怎麼了?”王媽疑惑的看我。
“那晚是誰把我送到醫院的?”我壓住心裡爆滿的期待,竭力冷靜的問她。
“聽說是月色的保安。”
月色的保安,保安……
手機被摔之前我的確有給保安打過電話……
這個回答合情合理。
可我不信。
明明是他,就是簡明深!他回來了!
這世上我也許會認錯任何一個人,可我永遠都不會把他認錯!
他是活著的,一直都活著,可為什麼四年來他不肯見我?
為什麼?
我忍不住心裡的悲慟,哭的不能自已。
換藥的護士聽到我的哭聲連忙開門跑進來,同情的看著我,“簡太太,我知道你很痛,我待會給你帶點止痛劑,吃點藥就好過了,現在你千萬彆哭,眼淚含鹽分,待會流到傷口上會更疼的。”
我說的哪裡是身上的痛?我心裡已經被割開無數道口子,正汩汩的冒著血,這種痛豈能是幾顆止痛藥能抵禦的?
四年了,我守著一個殘存的希望等了簡明深這麼久,他若是真的活著,為什麼不來見我!連拚死生下的孩子都不管不顧!
簡明深,他比任何人都懂得怎麼剜我的心!
我失了魂一樣在醫院躺著,好像又回到雪梨出生那個時候。
晚暮已至,夕陽暖黃色的餘暉透過白色窗紗灑在我的臉上。
潔白冰冷的病房瞬間充盈滿室溫情。
我閉著眼睛,耳朵卻是警醒的,我在賭,賭他到底會不會來。
沉穩的腳步聲在走廊響起,最後停在我的病房前。
我顧不得痛,手指攥緊床單,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歪頭看向房門。
開了,那扇門在一點點打開!
一門之隔,站著我此生最愛的男人,我寧願傾儘一生去等待的人。
護士再三囑咐我不要流淚,不然臉上傷口更痛,可我真的抑製不住那泛濫的思念。
再多的埋怨和誤會都在這一刻儘數化無,我隻想好好抱一抱他。
誰會知曉那句你終於回來了在我嘴邊到底醞釀了多少遍?
我曾以為這一輩子都沒機會說了。
簡明深,你終於回來了,我和孩子等你很久了。
我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目光緊盯著那扇門。
我敢說我過去的人生從未像現在這樣緊張過。
可當我看到那張臉,所有的期待和憧憬瞬間化為烏有。
果然,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我重又閉上眼,聽到邱莫宸略感失望的聲音,“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
我幾乎墜入穀底,身子沉在一片黑暗和冰冷裡,難過的一句話都不想說。
“打傷你的那幾個人我已經解決了,你回到月色後我會多派幾個保鏢,貼身保護你的安全。”
邱莫宸在我床邊坐下,我能感覺到他正目光灼熱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