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街心公園岑寂無比,人們都熱鬨去了,留下一些花草在冷風組搖曳。孤寂從枯枝殘葉上一點點滴落,浸入我的心中。我坐在圓形花壇沿上,看著左首不遠處牆角下的一架凋零的紫藤蘿。
遠遠地我看見夏魏從公園小徑那頭過來,朝我這裡走。我正猶豫著是否躲避一下,夏魏就喊起來,“筠筠,你怎麼跑這來了。”
夏魏說,“你喜歡菊花,我原以為這個時候會沒人在這裡,沒想你比我先來這裡了。”
我朝前走了幾步,說,“花非花,人非人,花就是人,人就是花,這個道理你不明白?”
我猛然抬起頭的時候,察覺出夏魏的眼神裡有一種異彩水草般地掠過,我看見了,我害怕起來。
夏魏提出還沒有吃飯,邀請我一起去。
我本著按規矩辦事的心態,草草的去了。
地點是在一家上海餐廳,裝潢的極精致華麗,小資情調十足,看上去檔次肯定不低。
因同處南方,口味亦相似。我胃口也頗好,聽著他從時事政治版講到了財經版又轉到了娛樂版,倒也挺佩服的。所以又改觀了些,心想著不能成為戀人,成為朋友也是不錯。
元風倒是來了電話:“在哪裡?”
“吃飯!”
他也極平淡的問道:“要去接你嗎?”
“不了,我自己會安排的。”
他在那頭恩了一聲,便掛了線。
兩人的位置靠在玻璃牆邊,樓層不高,一低頭就可以看到牆外麵車如流水,繁亂似錦。我本已經吃的十之八九了,若是平時,早已是找了借口回去了。
一頓飯下來,倒也不早了。
叫了服務員買單,倒過來了一個餐廳經理,態度極為恭敬,微笑的道:“單子元總已經簽掉了,希望兩位滿意我們的服務。有機會多多光顧。”
夏魏剛開始是一臉的愕然,見我一副平常神態,也已經明了。
我其實也是到那時候才知道,他就是在餐廳裡給我打的電話,他既然喜歡買單就讓他去買好了。
下了車,笑吟吟的朝夏魏道:“這次請客不成,就下次吧。”夏魏也笑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連連點頭:“榮幸之至。”
每日都是手腳並用的,回了家就累極而眠的。
今日卻是奇怪,竟無半點睡意。洗了澡出來,在床上翻來翻去半個鐘頭,竟神誌益發清醒了。
索性起了身,將廚房裡的油鹽醬醋細細整理了一遍,還是覺得無睡意。又將地板檫了兩遍,連床腳也檫得纖塵不染的,頭上冒了汗,氣喘籲籲的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才停了下來。又去洗了澡,這才重新躺在被窩裡。
心想著這下可以睡著了吧,還是翻來覆去,仿佛總找不到一個可以睡著的姿勢。每次總差那麼一點點可以睡著了,但就是睡不著。
正煩躁間,電話竟也湊起了熱鬨,我摸著頭坐了起來,擁著被子接了電話。
“開門!”口氣竟然不容拒絕。
我掛了電話,一看,竟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我一邊起床一邊還在想是否要感謝他沒有按門鈴,沒有把左鄰右舍全部吵醒。
實在不知道他是如何到這裡的,或許應該感謝所有城中開車的司機,定是極遵守交通法規的,否則像他喝的這麼醉的人,如何能夠四肢健全的開到我小區樓下。半拖半扶著將他放在床上,顯然是喝多了,雙眉微微皺著,仿佛正有所困擾。
到底是於心不忍,便擰了塊熱毛巾,細細的幫他搽了臉。他好象有感應似的,竟然睜了眼,黑如點漆,隻一動不動的盯著我。我臉上一紅,便停了動作,道:“你休息一下。”
俯過身,幫他掖一下被子。他卻一把將我用力抱住,一個翻山倒海,已將我壓在了身下。那呼吸噴來,帶著濃烈的酒味,夾雜著他身上特有的氣味,中人欲熏。那吻已如暴雨般下來,一下一下,如此猛烈,落在我眉心,眼蓋,鼻尖,嘴唇,頸際,沿沿而下。
到了醒來已經快接近第二天的中午了。幸而是星期天。我平日裡就覺得是最可愛的日子。可以肆意的賴在床上。懶懶的伸了手臂,咕噥了幾聲,這才慢慢的睜開眼。竟被嚇了一跳,他就這麼閒適的坐在床沿,也不知道坐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