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未碰到過如此情況,從來他都是在我醒來之前就走了的。他與我的一切隻可在黑暗中進行,仿佛就如同夢境,向來是一見了光就消失無蹤的。
他正看著我,眼裡深處似乎有種不可置信。
見我醒了,便起了身,到了廳裡。有些時候,他是極紳士的。
總以為他肯定是走了。等我梳洗完畢出來,竟然還在。電視開著,正播著CCTV4的中國新聞,女主播的聲音清脆的傳了過來。抬頭看了時間,已是中午了。便進了廚房。冰箱裡也沒有什麼菜,我草草的弄了一下,半個小時不到就好了。
端了出來,很普通:一個清蒸小黃魚,一個炒蛋,一個菌菇清湯。
我平時隻有一個人,今日有他陪著,胃口竟也比往常好了許多。他不說話,我也不說話,隻靜靜看我吃飯。
極難得的日子,我從喜來登買來蛋糕和紅酒去他家。時間尚早,他還沒有回來。我給長方形的桌子鋪上橙黃色桌布,給新近端來的盆栽賞葉植物澆了水。椅子兩把,橙汁,餐桌上的圍巾,水晶杯……一切井然有序,再加了幾根蠟燭就一切完美了。
我準備了許多材料,開始親手做火腿香菇鯽魚湯。將魚用小火燉著。又將所有的盤子,杯子,碟子細細的洗了一遍又搽了一遍,直到全部晶瑩剔透為止。
所有的改變好象都是在不知不覺中的,他過來的次數頻繁了起來。我的住處放了許多他的私人用品,包括衣服、刮胡刀、盥洗用品、他常看的財經雜誌,竟將我的空間割分了。
我開心地哼著歌等他,伸頭從窗口往下張望,看他回來沒有。
突然,我感到一道刺目的光亮劃過我的眼睛。我迅速地抓住了光亮的來源,順著看過去。我相信我沒有看錯,那是一架高倍望遠鏡的鏡頭反光。那是正是下午太陽西斜照下來,對麵房間裡的一切都清晰可見。
對方可能發現到我在朝那裡看,望眼鏡消失了,窗簾也迅速地拉攏,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驚疑不定地隱入百葉窗格後麵,想等望遠鏡再次出現,但對方好像知道我在等它一般再也沒有出現了。
怔仲間,他的電話倒來了:“今晚去哪裡吃飯?”
很少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我抬了頭一看鐘,才四點多。心裡某一處竟軟軟的:“在家裡呢。過來嗎?”
我第一次主動邀他。他在那頭低低的應了一聲,仿佛情人間的細語,夾著絲絲喜悅。
洗了碗出來,他正接著電話:“今天有事情。不去了。”抬頭朝我看了一眼,便掛了電話。我心裡清楚明了。
元風抱住了我,用他的唇堵住了我的嘴。
我本想告訴他發現有人用高倍望遠鏡偷窺他的事情,可我的大腦已經被他霸道的親吻弄得迷亂極了。
人有時候不可以犯錯的。真的,一點都不可以。
“筠筠,你是我的,我的!”咬了我一下耳垂:“你這個小氣的東西!”我微微吃痛,卻隻覺脖子,耳畔一片酥麻。
一切都是那麼的順理成張,當我枕在元風堅實的胸膛上的時候,元風拿毯子把我裹起來,黑暗裡,他的煙頭一明一滅,在微弱的紅光裡,我看到他臉上疲憊而脆弱的表情,像一個堅持了太久的孩子,卸掉了身上的防備和臉上的麵具,流露出真實的一麵。
過了一會兒,我想起了看到望遠鏡的事情,趕緊告訴了他。“好像有人在偷窺這裡,下午我在等你時,無意中在窗口邊發現對麵六樓有個人拿著高倍望遠鏡在往這邊看。後來他好象發現我在看他,望遠鏡就不見了。”
元風聽完後,神色凝重,隻是摟緊了我。
第二天不用上班,元風跟了進來:“出去逛逛。”
倒是第一次跟他出去逛,那專櫃小姐見了他,嬌笑不斷的,一幅熟極了的模樣。一排排的商品,奢華到了極致,就如同專櫃小姐臉上的裝容,賞心悅目。
他用眼神在示意我,我懂得意思,搖了搖頭,表示沒有看中。
物質享受這種事情,還是不要習慣的比較好,畢竟我沒有那個實力真正擁有。有些東西就如同鴉片一般,你不接觸,也不過如此,但接觸了,總會上癮,總會有種欲罷不能。
又轉到了珠寶名店,那店鋪經理親自迎了出來,派人送了一套又一套的首飾。那一顆一顆的碩大的鑽石,鑲在設計各異的造型上,的確巧奪天工又璀璨奪目的。
怪不得有人說鑽石是女人最好的朋友。不過我到現在倒是連一個好朋友也沒有。他隻坐在一旁,閒適的看著我。
本不想要的,可今日是特別的。
所以最後還是在櫃台上,挑了一個鉑金的鏈子,墜子是鉑金海豚,作跳躍狀,說不出的嬌憨可人。我一看就喜歡了,隻覺得可愛,不住撫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