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我心中所想……”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坎,“我悔了,悔了當年一廂情願的喜歡上他,今後,我再不會這樣傻了。我設計他看見鳳凰族的小公主真身,還讓他以為,我忘卻前事,心中對他一如往昔,這其實,隻是我報複他的第一步。我曉得他生平最厭惡被人設計,我就是要讓他也嘗一嘗,被人玩弄於掌心的滋味……我還要借他之手解決了雲竹,他不是最喜歡雲竹的麼,昔年他讓我承的那些苦,那些痛,我都會加倍還給他。先讓他痛失所愛,再讓他眾叛親離,一無所有。落音,你說,我這樣做,是否大快人心。”
“祖上,你喝醉了。”她欲要來抓我的手,我卻抬袖一躲,避開了她的指尖,“我沒醉,我清醒著呢,我清楚自己現在在說些什麼,原本我的內心,也是這樣想的。”
落音見我這模樣,不忍心的咬住唇角,“祖上,屬下知道,你受了太多的苦,太多的委屈……”
我捧起酒碗又昂頭猛灌了幾口,擦擦唇角,眼眶潮濕的搖頭嗤笑,自言自語道:“這樣做,我當真便開心了麼,若真能忍得下心,又怎會如此心痛呢。”
落音見我後來喝的猛了,便好心阻止我,“祖上,您不能再喝了,再喝會傷著您的身子的。”
我輕推開她的手,不顧阻攔的繼續狂飲那碗中酒水,喝了不知第多少碗後,自己終歸是承受不住的倒了下去。
是啊,當初,我是打算那樣報複他,讓他也嘗一嘗,被人欺騙玩弄的滋味。
但,當他深情的同我說著:鳳凰,吾心悅你時,我便已開始學著放下了心中原本蓄留已久的怨恨……也隻差那麼一點點的時間,我便要同他坦白一切,便要放下所有猜忌,原諒他的薄情,同他從頭開始,可,是他沒給我這個機會。
文宵,我這次,可能真的不打算再原諒你了。
——
後來兩日,我們誰也不曾再去主動找過誰。
聽聞他在承極殿閉門悶了整整兩日,期間有幾位神君有事求見他,都被守在門外的長濘神官給一一擋了回去。這兩日,他水米未進,長濘神官同玉官提起時,總是忍不住的長籲短歎。
而我,亦是在少憂殿擺弄了兩日的破曉神劍,幾十萬年沒給這劍做保養,它都快鈍了。
長劍被我重新磨得鋒利鋥亮,我攥著劍柄,略在手中試了試,還算趁手,比初次使用時要輕便多了。
掏出一張帕子,我寧心靜氣的擦拭著劍身,一遍沒擦完,玉官便神色激動的跑到了我麵前,停步連喘了兩口氣,咬字不清的同我稟報道:“大、大人,不好了,奴婢得到了個確切的消息,帝君他、他……”
我擦拭著劍身不疾不徐的問道:“他如何了,招你這樣激動。”
玉官拍拍胸口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帝君他方才去了斑斕殿。”
手上的動作頓住,我走了片刻的神,爾後又佯作心平氣和的繼續擦劍,“他去斑斕殿,是件什麼大事麼?這也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
玉官擰著袖子糾結道:“可是、可是方才奴婢見到帝君在陪雲竹女君、蕩秋千……”
劍刃太過鋒利,竟擦破了我指尖的一層皮肉,我不願讓彆人看見自己的失態,悄然將指尖遮在了雪白帕子內,若無其事的開口:“那又怎樣,男女之間的情趣,很稀奇麼?”
玉官哽了哽,麵色為難道:“可大人,您一點兒也不擔心麼……雲竹女君她,可是覬覦了帝君許多年。如今帝君又與她這般親近,萬一……”
“萬一什麼?”我撂下手中的劍,鎮定自若道:“我與他,已再無瓜葛,他喜歡陪著誰,又與誰一起蕩了秋千,都不關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