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覃宛大剌剌躺在床上,等著覃氏給她捏肩揉腳。
“明兒咱們就搬出去,憑白我們好人家的女兒給她做苦勞力!呸!”
覃氏口中恨恨,手下一個使勁,覃宛哎呦一聲疼的喊出來。
“娘,輕,輕點~”
大晚上她被喚去李家廚房,原以為是讓她為李少夫人備膳,沒想到是讓她在後廚當洗碗工,許是得了大丫鬟的吩咐,下人們把那些又臟又難洗的鍋碗儘數丟給她。
直到月上柳梢,秋菊才叫人給她提了一盒涼透的飯菜,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帶回廂房,一家四口就著殘羹冷炙草草吃下,再無來時期待的那般雀躍。
覃宛雖然內心不爽,可也不覺得毫無收獲。
下人們用膳時愛天南地北閒聊,從寧遠縣的街頭奇事聊到京城裡的王公貴族,從西街王家食肆話到京城陸家的陸宰執與驍勇將軍家養女的二三事。
她還一邊洗碗邊豎起耳朵聽那些下人或是捧高踩低諂上媚下,或者說府裡主子的閒話,倒是滿足了她熊熊八卦之心。
經此一晚,她也對寧遠縣百姓的口味食性有了大致的了解,往後做什麼買賣,心裡有了計較。
用熱水淨麵燙腳後,她舒舒服服擁著衾被,雲鬢儘散,絲發披兩肩,靠著覃氏臨窗夜話,將晚上聽來的府中趣事倒豆子一樣說給覃氏聽。
“這李舉人看著清高風雅,竟是個吃軟飯的?哼~”覃氏嗤了一聲,因著今日受夠李府丫鬟小廝們的氣,她對李長生既不屑又不滿,忍不住嚷嚷:
“既當不了家,做甚麼還打臉充胖子,巴巴把咱們忽悠過來,給他夫人當驢騎!”
覃宛嚇了一跳,拉住覃氏:“噓,娘,當心隔牆有耳。”
那聲音洪亮,睡夢中的覃月不禁翻了個身,下意識給覃弈搓搓冰涼的手腳,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