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英神情一變,糟糕,隻顧讓蘇合來查探陸修遠的情況,耽誤這麼久,倒是忘了隔壁的覃娘子狀況更為凶險。
旁邊跟著凝竹一路跑過來的葛朝雲氣喘籲籲的,見陸英臉色不對,心下忍不住責怪凝竹。
她都說了那陸公子的船艙不是能輕易靠近的,看吧,惹怒了陸統領,誰請人給覃娘子醫治。
聽說那個大名鼎鼎的蘇神醫也在裡頭,葛朝雲忍不住探頭朝裡頭張望著。
正想著,一個儀容不整滿臉疲乏的年輕男子從裡頭走出來,口中嚷嚷道:
“覃娘子怎麼了?”
凝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揪住蘇合的衣袖:
“覃娘子著幾日反複燒著,退熱了又燒,這會又開始說胡話了。”
凝竹前兩日因著葛朝雲不待見她,都沒法親自貼身照顧覃宛,不知道覃宛姐姐竟在受這般大的罪。方才喂了她一碗粥下去,竟全都吐了出來,還可以夢囈說起胡話來,嚇的凝竹忙過來找蘇合救急。
蘇合眉頭緊鎖,二話不說就跟著凝竹出去,進了隔壁覃宛的船艙。
葛朝雲在後麵盯著蘇合的背影不說話,隻震驚著,原來傳說中大名鼎鼎的蘇神醫竟是這般的邋遢!
床榻上,覃宛蜷縮在被子裡,額頭冷汗津津,被汗水浸濕的鬢發黏在發紅的臉頰上。她囈語著,低聲哀嚎著,又是不是啜泣兩聲,整個人弓成一隻蝦米一般。
疼,好疼啊。她頭疼欲裂,幾乎沒法從夢魘中清醒過來。
夢裡是殘酷血腥的戰場,遍地都是屍塊,她找不到出路,跑啊跑,卻永遠也逃不出去。
天上飄起雪花,冰冷的寒風似乎能將她吹散。在夢裡,她似乎一直被綁在高處,無法掙脫,隻能眼睜睜看著腳下的戰場炮火連天,她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