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習慣性的說出了宴連笙的口味喜好,這一瞬間,他恨不得把自己舌頭給咬斷,扇自己兩巴掌。
都怪在一起的時間太久,她的口味喜好就像已經刻在他的DNA裡似的,就算已經經曆過一段挖心洗髓般痛苦日子,又隔了三年之久,他仍是沒有成功將這個習慣給徹底抹除掉。
宴連笙也沒想到他還記得自己的喜好,她愣愣地看著他,表情十分呆愕,一時間心情很是複雜。
他這是什麼意思?
她不太明白。
但她這個反應落在厲沉澤眼裡,就變成了對他的嘲諷,好像在笑他:我都想要你的命了,你居然還把我的口味喜好記得清清楚楚,賤不賤啊?
這不由讓厲沉澤感到惱怒。
他咬了咬牙,又像小孩子賭氣般的對宴連笙低吼一聲:“這是習慣,我們好歹在一起十幾年,忘不掉很正常!”
但這話,卻顯得有點欲蓋彌彰了。
宴連笙莫名被他吼,覺得自己有點委屈,也不敢示弱的吼了回去:“你凶什麼凶,我說什麼了嗎!啊?!”
彆說是厲沉澤,就是她,過了這麼久也沒忘掉關於這個混蛋的點點滴滴,儘管她經曆了一段切膚之痛。
可能是因為太痛了,所以才一直都沒有忘掉。
她本想這個混蛋背棄她也就背棄了,就算是再見到他,她也不能對他做什麼,隻是她不想招惹這混蛋,這混蛋倒是上著趕著來招惹她。
她這是造了什麼孽?
兩人心裡都有怨氣,但都不說,通通憋在心裡,好像多說一句自己就成了怨婦似的,誰也不願意先低頭,便各自在座椅的一頭沉默下來。
這份沉默直到周助理帶著飯來,才被打破,但仍是有些彆扭,誰都不想理誰。
周助理覺著這氣氛有點不太對勁,心想剛剛他家老板還這麼貼心的叮囑他,要給小宴總的那份牛奶裡放多點糖呢,怎麼現在又跟勢不兩立的仇敵似的?
但他隻敢在心裡想想,說是萬萬不敢說出來的,避免這兩人掐架會禍及池魚,他送完飯之後就光速溜走了。
宴連笙很餓了,也不管這是厲沉澤的人買來的飯,拆開筷子就不客氣的吃了起來。椒鹽牛排飯裡放了香菜,她不喜歡吃香菜,便夾起那坨香菜,非常自然的放到了坐在她旁邊的厲沉澤碗裡,嘴上無意識的說道:“幫我吃掉。”
她這一舉動,和剛才厲沉澤叮囑口味的舉動,相差無二,因為以前她和厲沉澤談戀愛的時候一起去吃飯,但凡她碗裡放了她不喜歡吃的東西,就直接夾到厲沉澤的碗裡去,讓他幫她吃掉,也不管厲沉澤喜不喜歡吃。
於是,兩人的表情又不約而同的變得怪異了起來。
終是宴連笙先回了神。
“咳。”她不自在的輕咳一聲,臉上滿是尷尬,“對不起,順手了。”
說著,她又默默地伸出還沒進過嘴、尚且還乾淨的筷子,打算將那坨香菜夾回來。
厲沉澤卻一動,把碗移遠了些,嫌棄的看著她扒拉過飯菜的筷子,說:“臟。”
見他還有臉嫌棄自己,宴連笙登時怒了,當下忍不住就爆了一聲粗口:“放屁,我還沒吃呢!”
厲沉澤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然後自顧自的吃了起來,連同那坨香菜也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