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她,會這樣甜甜地叫自己“阿煦哥哥”。
二十年的時光,一直這樣叫他。
“曼晴!真的是你?”顧煦一個箭步衝上前,雙手扶住陸曼晴的肩。平時在生意場上,即使遇到再大的風浪,也都波瀾不驚的他,此刻真的無法冷靜。
“是我,阿煦哥哥。”陸曼晴撲到顧煦的懷中,環住他的腰。久違的,卻依舊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陸曼晴再也忍不住,聲音中多了哽咽。
顧煦的西裝被她哭濕了一大片。可是現在,他哪有心情計較這些。
對陸曼晴,他一直當成妹妹一樣愛護,照顧。陸家和顧家一直是鄰居。從小到大,陸曼晴總喜歡跟在顧煦的身後,顧煦也早就習慣了她的存在。
對外人再怎麼冷漠的顧煦,在這個青梅竹馬麵前,都很溫柔。
最初聽到她去世的消息,顧煦根本不願相信。他發了瘋似的尋找,將氣出在蘇染染身上。所以,沒有什麼,比如今這份失而複得,更令顧煦高興了。
兩人都是好不容易,才平穩了心緒。顧煦和陸曼晴在附近的一家咖啡館坐下,聊起這幾年的事來。
“三年前的那天,我準備畢業典禮,彩排到很晚。”小勺在咖啡杯中不斷攪拌,時不時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提起往事,陸曼晴的眼底,依舊是掩飾不住的害怕與痛楚:“等從會場出來時,都已經是深夜了。”
“因為和大家不同路,所以我隻好一個人往回走。”
“當時,為什麼不叫我送你回去?”察覺到她的後怕,知道這件事留給她的陰影有多大。顧煦的神情和語氣,都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陸曼晴一把握住顧煦的手,委委屈屈地道:“那麼晚了,我不想打擾你休息。再說了,我住的地方和會場,本來相隔也不遠。誰想到……”
偏偏就那麼一截路,真的出了事。
“有三四個男人,從背後把我抓住。”聲音有些顫抖。陸曼晴停頓了一會,像是平複心緒般,才又開口道:“他們把我給拖到巷子裡,二話不說,就是拳打腳踢。”
“我根本沒有辦法反抗。”說著說著,陸曼晴的眼淚大顆大顆順著臉頰滾落下來。她主動依偎在顧煦的懷裡:“阿煦哥哥,我當時真的好怕。不管我怎麼求情,他們都不肯放過我。後來,後來他們直接拿刀,對著我就捅了下去。”
“曼晴,這些都已經過去了。彆怕,沒事了。”看見陸曼晴脖頸處,還有兩道疤痕。想來也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即使不在場,顧煦也能想象出,她遭遇了什麼。
這麼多年,在顧煦心中,陸曼晴一直是個溫婉善良,單純乾淨的女孩。這樣的經曆,對她而言的確太過殘忍。
察覺到她環在自己腰際的手收緊了些,像是生怕自己離開一般。顧煦猶豫片刻,還是抬手擁住了陸曼晴。t
“幸好當時有人經過。那幾個人害怕了,放過我就逃走了。”
“我被路人救了,送到醫院。因為搶救及時,撿回了一條命。”
“那當初,我去醫院看你的時候……”顧煦想起,自己去醫院看望陸曼晴。半個多月的時間,她一直都是昏迷狀態。
“嗯,其實我醒了。可是,我爸媽不允許我再和你相處。”陸曼晴長歎一口氣。回想起當初,顧煦明明就在自己身邊。看見他那麼傷心,自己卻不能應答的日子,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因為我受到威脅。找我麻煩的那幾個人,警告我,讓我以後不要再和你有任何聯係。我爸媽怕我再遇到類似的事,所以我傷剛好,他們就帶著我出國了。對你們,就說我已經去世了。”
怪不得,顧煦在心中想。當他聽聞陸曼晴去世的消息,趕到醫院想見她最後一麵時,護士告訴他人已經去了殯儀館。陸父陸母執意沒辦告彆儀式,一個星期後就連夜離開了。
同樣,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這三年間,陸曼晴都沒有回來和他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