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了三天,已經第六天了,終於等到了大王要問斬的消息。我心底坦然的很,對於生死已經置之度外了,我要做的已經做了,我無怨無悔。
也許像我這樣的人,生來就是這樣的命,從來沒有為自己的一切著想過,其實這樣的人不是很好,給予彆人的愛太沉重了,所有的人都會感到累。
我想尚非也是同樣的感覺吧,小荷南夫人管家都應該是這樣的感覺吧,甚至菱格也是,要不然當初她為什麼哭著要留下來跟著我呢。
坐在牢房裡,沒有過多的煩事紛擾,過去的點點滴滴我一一想起來了,一個人笑一個人流淚,偶爾有獄卒來打擾一下,但是因了大王的命令,他們也不敢輕易過來打擾的。
這樣看來,大王對閩侯尚非還是存有一絲歉疚之心,這也許正是問斬的時間推遲了的緣故。
第六天的時候,南夫人和管家又來了,他們很是難過,剛才聽說第三天的時候沒有問斬我,他們以為大王會改變主意的,可是忽然又聽說第七日要問斬,就又來看望我,為我送行了。
三日沒有問斬的原因是,大王忽然生病了,對於閩侯尚非,他是藥親自問斬的,方能解他的心頭之恨,尚非所有的功勞都沒法與尚非犯的錯誤抵消。
第七日早上,我被帶到了刑場,現在在外人看來我就是閩侯尚非,而唯有我自己知道我是誰。
廣場上圍觀了好多的人,我被五花大綁推向刑場,望著陌生的人群,心想這樣更好。
走向行刑的台子上的時候,兩個彪形大漢扛著刀站立在我兩旁。
看著監斬台後坐著的大王,我萬念俱灰,人世間的一切不是我能夠說清楚的,大王啊,曾經為你赴湯蹈火,卻不想換來的是這樣的結局。
太陽升起來了,我被推著跪下,監斬官當著眾人的麵,一一列舉著閩侯尚非的罪狀,什麼叛國通敵,什麼剛愎自用,什麼目無法紀目無大王啦?人群安靜地很,聽到這些罪狀後,人群有了騷動。
監斬官又公布了行刑時間,這樣,所有的人都在等待同一個時刻的到來。
我看見大王坐在監斬官身旁,太遠,我看不到他的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但是我隻能看到他的身影。
時間在一份一秒的流逝著,我的生命馬上就要停止了,留在這個世上的是什麼呢,我什麼都沒有留下,真正的是質本潔來還潔去。
天空飄浮著幾朵白雲,我望著那幾朵白雲,似乎霓裳的影子就在空中,我聽到一個聲音在說:“合兒姐姐,我在合歡村等你呀,姐姐快快來呀。”
這是霓裳和我相約著,這個癡女子,說過要陪著我走完這慢慢九世光陰,卻不想她也是每次守著煎熬與苦累。
“霓裳妹妹,我就來了,再有幾個時辰,我就可以去找你,你在合歡村等著我吧。”我輕聲地說著。
忽然人群騷動起來,緊接著人群分開了一條路,一個人騎著快馬向行刑台飛奔而來,那不是活脫脫的我嗎?
啊,尚非,我的尚非,他來找我來了。
我站起來,激動地淚水盈眶,我無法喊出聲來,隻好咯噔咯噔地抽泣著。
飛馬而來的尚非,跑到行刑台前,翻身下馬,一躍身跳上了行刑台,跑過來抱住我,低聲說:“合兒,讓你受委屈了。
“你怎麼來了呢?”
“合兒,凡塵師傅將一切都告訴我了,你真傻,怎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呢?你知道如果你死了,我怎麼會苟活在人世呢?”
“尚非,我沒有辦法,我和師傅去求大王,我為你向大王陳情,可是大王不聽我的陳情,非要治你的死罪,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隻想讓你活著,讓你活著,我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就求著師傅幫我,師傅被我纏著沒有辦法了,就答應了,師傅說我們兩個他一個都舍不得。現在你看到我了,尚非,你快快走吧,便在這裡了。”我的淚水已經流下來了。
閩侯尚非伸手擦著我的眼淚,說:“合兒不哭,尚非陪著你,走完這最後的時光吧,既然如此,我們就雙雙離開這塵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