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非緊緊地抱著我,身邊站立的彪形大漢本來想拉開我們,可是看到這種情景,也就由著我們了。
監斬官起初以為是劫法場的人,吆喝著讓士兵們攔住閩侯尚非,但是大王認出了我們,便阻止了監斬官,任憑我們在行刑台上緊緊擁抱,熱淚盈眶。
時間已經過去了,旁邊的彪形大漢說:“時間快到了,還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不然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說了。”
閩侯尚非聽了,對我說:“合兒,我有話要說,我要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讓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們是被冤枉的,既然大王如此不仁不義,我們也無須再為他忍受這一切。”
我睜著大眼睛看著尚非,微笑著點點頭,所有的柔情都在這點頭微笑裡麵了。
我的微笑,足以鼓勵著尚非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情。他看著我同樣凝重地點點頭,然後仰起頭,看著遠處的大王和監斬官,然後又看著台下的群眾,擁著我向前走了兩步,然後從懷裡取出兩粒藥丸,喂給我一粒,自己也吃了一粒,說:“合兒,這是我在師傅跟前討要的藥丸,吃上後我們就恢複了原來的樣子,而且它是毒藥,我們會在兩個時辰之後死去的,合兒,你不怪我吧。”
我搖搖頭,微笑地看著尚非說:“尚非,我不會怪你的,這才是我們最好的歸宿,我們這一世,緣淺情深,下一世,我們定會情深似海的。”
“嗯,合兒,下一世,我定不會負你,愛你始終。讓我把這一切說出來吧。”
“嗯。”我支持著尚非。
尚非看著台下的騷動不安,群眾看著我們慢慢的恢複的樣子,不禁唏噓不已。
“鄉親們,我是閩侯君的兒子閩侯尚非,今天站在這個行刑台上的人應該是我,而不是這位女子。可是這位較弱的女子,為了讓我能夠活在這個世上,去求我們的大王寬恕我,可是大王卻是無意要寬恕我,這位女子就求一位高人為我們換了容貌,目的是自己去死,換回我活在這個世上,她叫苦合子,是我深愛的女子。”尚非聲音很大很洪亮,台下的人群又一次騷動起來,有聲音傳來,大聲問道:“你都是一個罪人了,還說這麼多乾嗎?等待著受刑吧,彆連累了那女子。”
“是的,我會接受大王對我的判決的,可是在我死之前,我要告訴大家,我是被冤枉的,直到今天,我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而被判刑,而要被治死罪。今天我要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讓大家聽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死不足惜,可是我被冤枉,背著黑鍋,給我的家族,給我的父親,你們敬愛的閩侯君卻摸黑了,閩侯君家將會世世代代將被人恥笑,所以我要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
“快,快去堵住他的嘴。”大王著急的大叫著,身邊的監斬官站起來,吆喝著士兵到台上來堵住我們的嘴。
可是,群眾意願是不能被忽視的,人群再一次高呼著:“閩侯尚非,說出來,快說出來。”人群在高呼的同時,自動形成一堵人牆,將士兵堵在牆外,那些拿著刀劍戟的士兵,雖然凶狠異常,但是對待無辜百姓,卻也不敢輕易去下手。
不知道是誰,大聲地喊道:“讓閩侯將軍說出來,說出真相來。”聲音好熟悉,我定睛一看,是師兄,小荷,菱格和吉安帕他們。
我和尚非朝著他們微微一笑,他們怎麼來了,聽說了我的事情後也敢來送我們一程了。
我忽然很開心,這樣的場麵不是我能夠想象的,於是我輕聲地說:“尚非,他們來了,我很開心,我也看到師傅了,尚非。”
師傅鎮定地看著我,我眼睛望著這個視我為女兒的人,心中無限的悲痛。
“師傅,下輩子,我們再相遇好嗎?”我輕聲說。微笑著看師傅,師傅向我點點頭。
我知道他們是來救我們的,可是已經遲了,我們都吃了那些藥丸了。
“大王。”閩侯尚非大聲說,“我們閩侯家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我父親為你而死,我姑姑為你而死,如今我閩侯尚非為你而死,我也值了,可是在臨死前,我要將事情的真相說出來,我不想讓我的家族蒙羞的。”
大王已經氣的沒有話說了,他坐在那裡一句不吭,儘管尚非道出真相。
“我父親被害,就剩下我逃出了虎口,幸好我命大,被合兒救了,才能夠活到現在,之前的一切大家都知道,現在我要說的是我在邊陲的所有,我並沒有做錯,敵人退出一百多裡,承諾永遠不再和我奠都打仗,為了黎明百姓,我答應了,邊陲才恢複了平靜。我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莽撞間碰到了霓裳美人,導致霓裳誕下兩個小兒後一命嗚呼,這才是我真正招致大禍的原因吧。沒關係,我願意一命抵一命,拿我尚非的賤命償還給霓裳美人。我要說的是,我不是叛國投敵,不是魚肉百姓,不是目無法紀,不是大王給我扣的那麼多是高帽子。”尚非聲音越來越弱,終於喘著粗氣說不下去了。
我感覺一陣陣的眩暈,腹內有疼痛,再看尚非,他也是大汗淋漓,他扶著我道:“合兒,你還好嗎?”
人群再一次騷動起來,有人大聲喊道:“大王,放了閩侯尚非,還他一個公道。”
尚非慢慢地倒在地上,我附著在他的身上,尚非努力地抱住我,伸出手抓住我的手,我們兩雙手緊緊地扣在一起,慢慢地我失去了記憶,失去了知覺,隻覺得人生鼎沸,似乎一場沒法完結的動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