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哥哥的年齡已經到了可以掌管家裡的大事情的時候了,二夫人也是看在眼裡,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二夫人到現在也沒有打算讓裡哥哥掌管華家,哪怕是一部分生意都可以,可是二夫人就是不讓裡哥哥插手。
小艾姑姑和大夫人私下裡也說起這件事情,但是最終的原因也就歸結於裡哥哥不是華裡爹爹的親生兒子。二夫人的二兒子,在二夫人的精心照顧下,雖然不如裡哥哥,但終於可以幫著二夫人打理這個家了。因為大兒子過於傻,二夫人除了派專門的人看管之外,也有放棄的意思了,但我想作為母親,即使自己的孩子再怎麼傻,也不會想到放棄的,隻是二夫人從未想過指望大兒子能夠幫到他。這十年來二夫人也是心力憔悴,但是她卻從未懈怠過對裡哥哥和我的關照。
但是我從來不會讓自己去享受,我跟著小艾姑姑學做飯,洗衣服,跟著裡哥哥上山采草藥,跟著村子裡姑娘們到河邊洗衣服,什麼事情都做。
小艾姑姑雖然經常不讓我做事情,但到了最後她隻說一聲:“夷兒,你的性子什麼時候能夠改改呢?彆那麼倔強了。”
“小艾姑姑,我這性子也改不了了。”
小艾姑姑又笑道:“唉,我也不說了,都說了這麼多年,我從青絲說到白頭了,你還是那樣子。不過啊,我們的夷兒可是出落得水靈靈的呢。”
我沒有回答小艾姑姑的話,隻是默默地將要洗的衣服往背簍裡放。小艾姑姑這十年來也是儘心儘力地照顧著我,我也不和她辯解什麼,將裡哥哥,小艾姑姑,大娘的衣服悉數放在一個背簍裡,我要背著背簍到村子後麵的歡河去洗衣服。
歡河有一個支流,順著這支支流往上遊走去,便進入一個很幽靜的地方,那裡有一個水潭,我常常會到那裡去洗衣服,有時候會到那裡去洗澡。
那個水潭的水很是奇怪,常年溫暖的很,就算是冬季,也是很溫暖的。當然了,我也不會在冬季的時候去那裡洗澡,隻在去那裡洗衣服而已。
我將所有該洗的衣服都收拾好了,背了一大簍子就出門,小艾姑姑和大娘也不阻攔,隻是笑著叮囑我道:“夷兒,路上小心啊,正是七月,小心蛇蟲咬。”
“知道了,小艾姑姑,大娘。”說完我就轉身出門了。
什麼蛇蟲之類的,其實我根本就不怕的,因為常年跟著裡哥哥和村大夫上山采草藥,早就知道那些草藥可以治療蟲蛇叮咬的傷。我也知道怎麼樣去防備蛇蟲的叮咬。所以我是不怕的。
順著合歡樹的林蔭道向河邊走去,合歡花開的正豔麗,花香四溢,讓人說不出的開心。
我忍不住撿拾了一些合歡花放在背簍裡,等會要是洗完衣服了,可以在小溪裡玩會呢。
走到歡河邊,已經有許多的姑娘在河邊洗衣服,她們看到我的時候,高興地打著招呼:“夷兒,快過來,夷兒快過來啦。”
我看著她們三三兩兩地坐在一起,捶打著衣服,便對她們搖搖手說:“你們洗吧,我另找個地方去洗。”
姑娘們見叫我,我卻不過去,便笑道:“夷兒,你不會是去找你的裡哥哥吧?他今天跟著村大夫又上山去了呢。我都看見了,你彆去那個小溪邊了,那邊樹木荒草太深,會有蛇的。”
我猶豫了一會兒,但還是沒有停下來。依然背著背簍向小溪走去。
剛走了沒有幾步,便聽到一個聲音叫我:“夷兒,華夷,等等我,我也跟你去。”
我轉身一看,是同村子的歐陽雨竹,她也背著一背簍衣服,正急急地追趕著我呢。
我停下腳步,等她走近了,便問道:“雨竹,你怎麼也來洗衣服了?你身邊的那些女婢們那裡去了呢?”
“被我甩掉了。”雨竹笑嗬嗬地說。
歐陽雨竹是合歡村最大戶人家歐陽隋敏的寶貝女兒歐陽雨竹,歐陽隋敏家世顯赫,聽說宮裡也有的是做官的親戚呢。歐陽隋敏的夫人春兒自嫁給歐陽隋敏,隻給歐陽隋敏生了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歐陽隋敏自然視為掌上明珠。
可是這個大戶人家出生的女子,卻沒有富家小姐那副嬌生慣養的樣子,她從不嬌喋喋的。
歐陽隋敏因為疼愛自己的女兒,所以就由著女兒自己的性子長大。雨竹聰敏伶俐,活潑可愛,身邊總是圍著一群男孩女孩。我們曾在村子裡相遇過。因為我的冰冷麵孔,吸引了她的注意,後來我們便成了好朋友。
那是我七歲的那一年,正是七月合歡花開的正豔麗的時候,我在合歡樹下玩,撿拾掉落下來的合歡花,順便站在那棵我曾經看到過娘親的合歡樹下,想著娘親暗自傷心。
正當我撿拾合歡花的時候,一個聲音響起來,“你撿拾這些掉落的花有什麼用嗎?”聲音好甜,脆生生地令我心頭一動。